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通过电流传来的、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顾夜白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沙哑：“林薇，我们……非要在这个时候吵吗？”
他的声音里，那点火气似乎消失了，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倦怠。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戳破了林薇所有激动和委屈的气泡。是啊，他现在正处在最难的时候，她明明最该做的是理解和支持，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因为一句可能并非他本意的话，和他争吵？
巨大的懊悔和心疼涌了上来。她张了张嘴，想道歉，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
“对不起……”最终，她先低声说了出来，声音带着哽咽，“我不是故意要吵……我只是……很难过，帮不到你，还让你烦心……”
电话那头，顾夜白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我累了。”他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你先回去吧，注意安全。”
说完，他没等林薇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林薇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泪水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次争吵，没有激烈的互相指责，却比任何争吵都更让她感到无力和心痛。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周婉出来找她，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扶起来。
回到包厢，热闹依旧，但林薇的心却沉入了谷底。她拿出手机，看着那个黑色的头像，想再发条消息道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不是顾夜白。
是那个之前给她发过匿名短信的号码。
这次的内容更加直白，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提醒”：
【林小姐，看来你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个麻烦了？顾少因为与你恋情曝光，以及近期处理危机时表现出的“感情用事”，已被部分董事质疑其成熟度和担当能力。你若真的为他好，就该知道怎么做。楚家，仍在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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