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泽回到学校上了不到十分钟晚自习又离开了，夏念安还在奋力赶着作业，也没有注意到，直到最后一张试卷写完交上，第二节晚自习已经上了十分钟了。
因为今天去参加了开会，下午没有抽空写作业，就晚了些。
夏念安一看时间，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小群已经艾特自己好几次了，赶紧给沈青泽报备了一下行程，就偷偷揣着手机跟老师打了声招呼走了。
夏念安到了音乐室时，台上已经乌压压一片人，在合唱，台下只有常知州一个人。
他脊背挺得笔直，手肘搭在膝盖上，腿间摊着本翻到一半的乐谱，或许是门轴的声响划破了和声的间隙，他倏然抬眼望过来。
夏念安顿时一阵愧疚，赶紧走到常知州旁边，压低声音声音说道，“不好意思，常学长，我写作业太入迷了，一下忘记了时间。”
他没露半分不耐，反而抬手往旁边的空位指了指，掌心向上的动作温和得像托着一片月光，“没事，先坐吧。”
夏念安的手刚碰到旁边空位的椅面，指尖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轻手轻脚挪到隔了一个空位的椅子上坐下。
常知州转头时，恰好撞见她把膝盖并拢、双手放在腿上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脸上却没露半分波澜，“下周五有运动比赛，你要做拉拉队吗？”
夏念安脑子里想起来了秦素素在做拉拉队的样子，随即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秦素素最近安分，她也不想抢了秦素素的风头。
她要到时候以最惊艳的模样出现在公众面前，这些小角色先放一放。
常知州没有再说话。
一会音乐结束，台上的人也纷纷走了下来。
人群里，穿鹅黄色连衣裙的秦素素格外显眼，她没去跟同伴搭话，径直朝着前排走来，裙摆扫过地板时带起一阵浅风，不等夏念安反应，便笑着坐到了她和常知州中间的空位上。
“夏念安，你好呀。”
秦素素侧过脸，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语气里带着熟稔的热络，“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说话时，她自然地抬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目光不经意般扫过常知州搭在膝头的手。
夏念安咬了咬唇，“路上有些事耽误了一下。”
秦素素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局促，反而笑着往常知州那边凑了凑，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我就说嘛，念安肯定不会忘事。”
常知州往旁边微微侧了侧身，避开她的触碰，目光转向夏念安时，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下次如果会晚，可以发个消息。”
夏念安乖巧地点了点头。
秦素素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收了方才的亲昵姿态，转而将目光落在夏念安身上，语气却依旧热络，“念安，下周五的运动会拉拉队你参加吗？我们还差几个女生，你要是来，咱们正好凑齐队形。”
说话时，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视线却若有似无地扫向常知州。
夏念安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比刚才更轻了些，“不参加了，事情太多了顾不上了。”
秦素素嘴角很满意地勾了勾，那抹笑意比刚才真切了些，“那可太可惜了，本来还想跟你一起排那个啦啦操队形呢。”
她说着，往常知州身边凑了凑，像是要继续搭话，却见常知州忽然抬手把乐谱往夏念安那边推了推，指腹点了点其中一页，“刚标了个难点，你先看看。”
她顺着那道指尖看去，乐谱上用红笔圈出的乐句旁，还写着极小的“换气时轻抬肩”，也不知道是谁犯的错误。
不过常知州应该是拿她当挡箭牌。
夏念安没戳破，反而顺着他的话头，指尖轻轻点在红笔字上，故意皱着眉小声嘀咕，“这里我总找不准节奏，学长标得真清楚。”
常知州耳尖的红还没褪下去，他指尖在乐谱边缘蹭了蹭，难得有些不自在，“上次看你练的时候总卡壳，就想着标出来……你要是觉得没用，我下次不标了。”
“有用的。”
夏念安声音很轻，指尖还停在红笔字上。
秦素素没再搭话，只轻轻扯了扯裙摆，起身时脚步放得很轻，却还是让鞋跟在地板上敲出一声浅响，像刻意留下的提醒。
常知州见秦素素走远，也不装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刚才谢谢你。”
夏念安很自然地将乐谱递了回去，“不用谢。”
秦素素开始转换目标了，她开心还来不及呢。不过只有得不到的才好玩，这样秦素素的注意力都在攻略常知州身上了。
可她并没有察觉到常知州那不动声色的勾唇。
没等她多想，台上的合唱队长已经在招呼大家归位，夏念安赶紧起身走过去，接过递来的乐谱。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跟着大家一起唱了五次，从一开始的轻微卡壳，到后来渐渐跟上和声，常知州就坐在台下，偶尔会用口型给她提个醒，像无声的小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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