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长安·乐
宝宝的到来,像一道最柔和的光,彻底照亮了长安冷硬的世界。
产房外,当护士抱着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襁褓出来,说“母女平安”时,一向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长安教练,手指颤抖得几乎抱不住那个轻飘飘的小生命。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儿,那么小,那么软,仿佛用力一点就会碎掉。他僵直着胳膊,一动不敢动,那双曾在国际赛场上精准格挡重击的手,此刻却显得无比笨拙。他低头看着怀里那张小脸,冷硬的眉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眼眶却微微泛了红。
他给女儿取名“长安乐”,小名“乐乐”。寓意简单质朴——平安,快乐。
从此,松柏道馆多了一道奇特的风景。训练馆里,依旧是那个声线冷冽、要求严苛的长安总教练。可一旦训练结束哨声响起,他洗去一身汗水,换上一身柔软的家居服,那个令人敬畏的“冷面教练”便瞬间消失无踪。
他会极其自然地从百草或保姆手中接过咿咿呀呀的女儿,用那双布满薄茧的大手,笨拙却异常轻柔地给乐乐换尿布、喂奶瓶。他会抱着女儿,在洒满夕阳的庭院里慢慢踱步,用他那低沉没什么起伏的嗓音,给她念元武道典籍(?!),或者只是沉默地、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乐乐似乎天生不怕这个看起来有点“凶”的爸爸,反而格外黏他。在他怀里总是格外安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偶尔还会伸出小手,抓住他的一根手指,咯咯地笑。
每当这时,长安整个人都会柔软下来。他会微微晃动臂弯,冷硬的唇角勾起清晰而温柔的弧度。百草常常靠在门边,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蜜糖填满。她拿出手机,悄悄拍下这铁汉柔情的一幕,照片里,冷酷的长安教练胸前趴着软萌的女儿,背景是道馆熟悉的庭院,强烈的反差萌,成了她手机里最珍贵的宝藏。
(四) 传承
乐乐三岁那年,一个春日的午后。阳光暖暖地照进道馆。百草正在指导几个年轻弟子基本功,长安坐在不远处的垫子上,乐乐像只小考拉一样趴在他宽厚的背上,玩着他的头发。
基本功练习结束,小弟子们嬉笑着散开休息。这时,谁也没料到,小小的乐乐忽然从爸爸背上出溜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场地中央。她学着妈妈刚才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然后笨拙地抬起小短腿,奶声奶气地“喝!”了一声,做了一个歪歪扭扭、几乎站不稳的……前踢动作!
虽然动作滑稽得像只小鸭子,但那架势,那眼神里亮晶晶的光芒,竟隐隐有了几分百草当年的影子!
整个道馆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忍俊不禁地看着这个小不点。百草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眼中充满了温柔的笑意。
而坐在垫子上的长安,看着女儿那稚嫩却认真的模样,先是怔住,随即,那双总是深邃如古井的眼眸中,骤然迸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璀璨光芒!那光芒里,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巨大的喜悦,更有一种……仿佛看到了时光轮回、血脉传承的深深触动。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女儿面前,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视。他没有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他伸出大手,极其轻柔地、一点点地,帮乐乐纠正那个歪斜的小脚丫的位置,低沉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这里,要稳。”
阳光透过高窗,洒在父女二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百草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眼眶微微湿润。她知道,属于松柏道馆,属于元武道的下一个故事,或许,已经在这一刻,悄然开始了。
庭院里,那株老樱花树,又一次开满了粉白的花朵,繁盛如霞。岁月静好,家已成圆。而爱与传承,如同这生生不息的樱花,将在松柏道馆,年年岁岁,绚烂绽放。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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