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百草的声音带着颤抖。
长安猛地回过神，所有外露的情绪在瞬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恢复了那副万年寒冰的模样。他看也没看百草，冷硬地丢下一句：“休息十分钟。然后继续。” 便大步走向了器械室，背影僵硬而孤独。
百草瘫坐在冰冷的垫子上，看着长椅上那个孤零零的保温桶，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若白师兄的关怀温暖却无力，长安教练的残酷冰冷却真实。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巨大裂痕，而自己，正站在这裂痕的中央。
十分钟后，训练继续。长安的脸色比之前更冷，要求也更严苛。但百草不再只是被动地承受，她开始尝试在极限的痛苦中，去理解他每一个指令背后的意图，去感受身体在崩溃边缘可能产生的细微变化。
训练结束的时候，百草几乎是被晓萤和亦枫架着回到宿舍的。她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抗议。
深夜，她因为口渴醒来，挣扎着起身倒水时，发现门口又放着一个熟悉的袋子。里面不是药膏，而是一盒高级蛋白棒和一张便签，上面是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迹：
“补充蛋白质。明天五点，基础体能。”
没有署名，没有温度。
百草握着那盒蛋白棒，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泪水无声地滑落。这一次，不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一种混合着心疼、理解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的泪水。
她脚下的路，布满了荆棘和迷雾。但此刻，她似乎看到，在荆棘的尽头，或许真的有一丝微光。
（第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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