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总署的鉴析室里,夜烛的光透过磨砂玻璃,在案上投下柔和的光晕。林越将鎏金发簪固定在特制的铜制支架上,指尖捏着一支细如牛毛的银质探针 —— 这是司天监专为勘验阴物证物打造的工具,探针顶端蘸着 “显纹凝露”,能在不损伤灵煞的前提下,显现金属表面残留的指纹。
“之前查发簪时,只关注了工艺和铭文,没细查表面痕迹。” 林越用探针轻轻拂过簪杆内侧的鎏金层,那里是之前挑开发金时忽略的死角,“宗人府库房的九转锁需双手操作,盗簪人拿取发簪时,大概率会在簪杆内侧留下指纹,鎏金材质不易氧化,指纹能留存更久。”
苏清鸢站在一旁,手持放大倍数达十倍的水晶放大镜,镜柄处嵌着微型映忆镜残片 —— 若指纹残留有阴物煞气,残片会泛起微光,辅助判断指纹主人是否接触过聚阴砂或煞引。“我调了司天监的‘显纹粉’,鎏金表面光滑,普通显纹粉易脱落,这种混了灵煞石粉末的特制粉,能牢牢粘在指纹油脂上。”
林越点头,接过苏清鸢递来的细瓷粉盒,用羊毛刷蘸取少量显纹粉,轻轻扫过簪杆内侧。起初粉层均匀覆盖,并无异常,可当刷到靠近簪头的位置时,粉层突然凝聚成几道清晰的纹路 —— 是半枚完整的指纹,纹路中的斗形、箕形清晰可见,尤其是拇指第一关节处的断裂纹,特征极为明显。
“有了!” 苏清鸢立刻用放大镜聚焦,水晶镜片下,指纹的细节愈发清晰,“是右手拇指指纹,边缘有磨损痕迹,应该是常年握刀或执械的人,指腹还有细微的凹痕,像是经常接触金属工具留下的。”
林越立刻取来之前在宗人府调查时留存的 “人员指纹档案”—— 这是魏谦配合提供的,包含宗人府近三年所有侍卫、库吏的指纹样本,按部门分类装订。他先翻到西库房值守人员册,刘安和孙成的指纹样本与发簪上的指纹比对后,纹路特征完全不符。
“不是刘安和孙成?” 陈九凑过来,眉头紧锁,“难道还有其他内奸?”
“再查赵德昌手下的指纹。” 林越突然开口,指尖翻到宗人府左宗正属官册 —— 赵德昌作为宗人府高层,手下有四名专属侍卫,负责他的日常护卫与公务传递,“之前赵德昌在总署发难时,他的侍卫张武曾靠近过装发簪的玄铁盒,说不定有接触记录。”
手指划过样本页,当翻到 “张武” 的指纹档案时,林越的动作顿住了 —— 张武的右手拇指指纹样本上,不仅有与发簪指纹一致的斗形纹路,第一关节处的断裂纹、指腹凹痕完全吻合,甚至连指纹边缘的磨损角度都分毫不差。
“就是他!” 苏清鸢用映忆镜残片贴近张武的指纹样本,残片瞬间泛起淡青微光 —— 与发簪指纹处的煞气残留完全同源,“张武接触过聚阴砂,之前在宗人府库房外,我就检测到他身上有微弱的阴物煞气,当时以为是偶然,现在看来,他就是帮刘安盗簪的同伙!”
林越立刻将发簪指纹与张武样本用显灵液拓印在同一张纸上,两道拓印的纹路完美重叠,连最细微的特征点都一一对应。“张武是赵德昌的贴身侍卫,常年跟随赵德昌出入宗人府各库房,熟悉西库房的值守时间和锁具规律。” 他分析道,“刘安负责撬锁盗簪,张武负责接应传递,再通过黑鸦商会转手,赵德昌则在背后包庇,这才让发簪顺利流出宗人府。”
“难怪赵德昌之前要发难,说发簪是公主私藏。” 陈九恍然大悟,“他是怕我们查到张武头上,牵扯出他自己!现在有了指纹证据,看他还怎么狡辩!”
苏清鸢却面色凝重:“张武只是执行者,赵德昌才是背后的关键。我们得尽快抓住张武,审出他和刘安的联络方式,以及赵德昌与李嵩的关联。若张武被灭口,这条线索就断了。”
林越立刻传讯给柳如烟:“加派人手监视赵德昌府邸,重点盯防张武,绝不能让他离开京城;同时加快追查刘安的下落,张武和刘安肯定有秘密接头点,找到一处,就能牵出另一处。”
鉴析室的夜烛渐渐燃到尽头,晨光透过窗缝照在拓印纸上,两道重叠的指纹在阳光下愈发清晰。林越收起发簪和指纹样本,心中清楚:这枚指纹不仅是张武参与盗簪的铁证,更是撕开赵德昌与李嵩勾结的关键突破口。随着五月初七的临近,太庙对决的线索已全部汇聚 —— 内奸、高层包庇、阴物载体、寻镜计划,所有谜团都将在最终的较量中揭晓。
第一卷的终局之战,已不再是简单的 “捉拿李嵩”,而是与宗人府暗流、阴物阴谋的全面对抗。林越握着装有指纹样本的信封,目光坚定地望向宗人府的方向 —— 这场关乎大雍阴物安危的斗争,他们必须赢,也只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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