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猴子、铁柱、赵小栓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鬼子巡逻队!就在前面!那浓密的黑暗中,仿佛随时会射出致命的子弹,探出狰狞的刺刀!
李石头魁梧的身影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林锋指引的方向。他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有丝毫质疑林锋那如同鬼魅般的追踪判断!在刚才那令人窒息的排雷和精准到恐怖的痕迹捕捉后,任何质疑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压低身体,如同一道融入黑暗的阴影,率先朝着灌木丛入口处潜行过去!动作迅猛而无声,带着老兵的谨慎和猎杀者的本能!
林锋强忍着左臂伤处传来的疯狂搏动感和撕裂般的剧痛,紧随其后。每一步踏在湿滑的泥地上都异常艰难,身体内部的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疯狂搅动,视野边缘的重影和眩晕感如同跗骨之蛆!冷汗如同冰冷的溪流,不断冲刷着他灰败的脸颊。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锁定猎物的狼瞳,死死盯着前方李石头的身影,以及地面上那些几乎难以辨认、却在他眼中清晰无比的“路标”——被踩断的草茎保持着特定的倒伏角度;潮湿泥土上留下的半个模糊鞋印;一片被荆棘挂住的、极细小的灰绿色布条(日军军服常见颜色)!
这些在常人眼中微不足道、甚至根本不会注意的痕迹,在林锋超越时代的侦察素养和特种兵的本能下,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般醒目!他如同最精密的导航仪,引导着整个小队,在浓密的灌木丛和崎岖的山地间,沿着日军巡逻队留下的清晰“轨迹”,无声而迅疾地穿行!
猴子端着狙击枪,紧张地跟在铁柱身后,枪口警惕地指向两侧和前方,心脏狂跳。铁柱背着沉重的炸药包,脚步沉稳有力,眼神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同时努力记忆着林锋选择的路线和规避障碍的方式。赵小栓被夹在中间,小脸在黑暗中一片惨白,巨大的恐惧让他牙齿都在打颤,但他死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跟上,眼神死死盯着林锋那在黑暗中蹒跚却异常坚定的背影,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夜,越来越深。寒气刺骨。山路愈发陡峭难行。灌木丛如同纠缠的鬼手,不断撕扯着他们的衣服和装备。左臂伤处的搏动感在寒冷、紧张和剧烈行军中达到了顶峰!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地传导到那片暗红的废墟,带来撕裂神经的剧痛和疯狂的麻痒!林锋感觉自己的左臂仿佛不是自己的,而是一个被强行绑在身上的、不断膨胀跳动的活物!视野中的重影越来越严重,甚至开始出现短暂的视野缺失!他只能依靠强大的意志力和右手紧握的合金军刺传来的冰冷触感,强行稳住心神!
不知穿行了多久,前方的李石头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如同凝固的岩石般伏低,同时向后打出一个极其清晰的隐蔽手势!
林锋心头一凛,立刻强压眩晕和剧痛,匍匐到李石头身边。猴子、铁柱、赵小栓也迅速隐蔽在附近的岩石和灌木后。
李石头没有回头,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死死锁定着前方。他压低声音,如同耳语,却带着巨大的凝重:“前面…地形…变了!”
林锋顺着李石头的目光望去。
灌木丛在前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相对开阔、怪石嶙峋的山坡。山坡斜斜向上,坡度陡峭,乱石如同巨兽的獠牙般狰狞耸立。而就在这片陡峭山坡的尽头,两座如同巨大獠牙般耸立的黑色山崖,在昏暗的星光下勾勒出险恶的轮廓!两座山崖之间,是一个深邃、狭窄、如同被巨斧劈开的豁口!浓重的阴影从豁口中流淌出来,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阴冷气息!
野狐岭!终于到了!
林锋的心脏猛地一缩!左臂伤处的搏动感骤然加剧,如同疯狂的鼓点!他强压下眩晕,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死死扫视着前方的地形:
陡峭的山坡!——难以攀爬,极易暴露!
嶙峋的乱石!——提供掩体,但也可能藏有更多陷阱和伏兵!
险恶的豁口!——通往炮阵地的咽喉要道!必然重兵把守!
而更让他心头沉重的是,地面上日军巡逻队留下的清晰痕迹,到了这片开阔的山坡边缘,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变得极其模糊、分散!显然,日军巡逻队在这里改变了行进路线,或者…进入了某种预设的隐蔽通道?
“痕迹…断了!” 李石头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凝重和探询,目光扫向林锋。他同样发现了痕迹的消失。
林锋没有立刻回答。他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如同刀割。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扫描仪,更加仔细地扫视着山坡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石头、每一处阴影!
突然!他的目光死死盯在了靠近豁口左侧山崖下方,一片被巨大阴影完全笼罩的区域!那里,几块看似随意堆叠的巨大岩石,其堆砌的角度和下方隐约露出的、异常平整的黑色轮廓,透着一股人工雕琢的刻意感!与周围自然形成的嶙峋怪石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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