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眉看懂了那个手势,也看到了那囊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怀疑。她用尽最后力气,一点点挪动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臂,艰难地勾住了皮囊的带子,将它拉入怀中。
塞子被拔开,一股辛辣炽热的气息冲入鼻腔,与她熟悉的任何气味都不同。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一股粗暴的暖流瞬间烧过喉咙,涌入胃中,驱散了少许深入骨髓的寒意,也让她几乎冻僵的思维重新活跃起来。
是酒精。一种原始的御寒方式,但有效。
她抬起头,风雪模糊了上方两人的面容。她努力扯动冻僵的脸颊,试图做出一个表示友善的、僵硬的微笑,然后再次用手指了指自己,又坚决地指了指他们所在的上方,做出了一个清晰无比的、渴望被拉上去的求助手势。她用尽力气,从几乎冻僵的喉咙里挤出几个这个世界无人能懂的词语,但语调是急切而恳求的:“Help… Please… Up!”
这古怪的音节让肖恩的眉头锁得更紧,但那份恳求的意味却无法作伪。
苦荷与肖恩再次对视一眼。
最终,苦荷缓缓上前,俯下身,不顾风雪的扑打,将他那只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伸向了雪窝之中。
叶轻眉深吸一口冰冷彻骨的空气,用尽最后的意志力,抬起冰冷麻木的手,抓住了那只来自陌生世界、温暖而粗糙的手。
冰冷与温热的手,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这一刻,于风雪弥漫的神庙之外,短暂而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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