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缠绕着陈默意识体的黑色锁链,也发出了细微的“咔嚓”声。
“小……雅……”一个极其微弱、充满痛苦和挣扎的意念,从黑暗的深处断断续续地传来,“不……不可能……她已经……”
“她就在外面!”林野加大精神输出,将小雅沉睡的面容、以及她怀中玩偶散发的纯净波动,清晰地传递过去,“看看这个玩偶!你难道不记得了吗?!这是你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当玩偶的影像和波动传入陈默意识时,异变发生了!
陈默那被黑暗笼罩的意识体猛地剧烈震颤起来!那些黑色的锁链寸寸崩裂!他抱着头,发出了痛苦至极的嘶吼!无数被压抑的、属于他本人的记忆和情感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啊——!!!小雅!!我的女儿!!!”他看到了女儿天真烂漫的笑容,看到了自己将玩偶递给她时,她眼中闪烁的星光(璀璨的亮银色)!那份深植于灵魂深处的父爱,如同最炽热的火焰,开始疯狂灼烧周围的黑暗!
“我……我都做了些什么……”他看着自己那双沾满鲜血和罪孽(意念层面的)的手,看着周围这片由他亲手造就的黑暗混沌,无边的悔恨和痛苦(深沉的暗蓝色)将他淹没!
黑暗意志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它不能容忍到手的猎物挣脱控制!整个漩涡的力量开始向陈默的意识体压缩,试图将他重新拉回黑暗的深渊,彻底磨灭他那刚刚苏醒的人性!
“不——!!!”陈默发出了最后的、充满决绝的呐喊!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林野,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释然,以及……一丝恳求。
“年轻的‘织梦者’……帮我……结束这一切……”他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带着小雅……活下去……告诉她……爸爸……爱她……”
下一刻,在林野震惊的目光中,陈默那残存的、燃烧着最后人性光芒的意识体,并没有选择与黑暗对抗,而是……主动拥抱了那股试图重新吞噬他的黑暗力量!
但他并非屈服,而是……逆转了融合的过程!
他将自身化作了一个不稳定的能量核心,将所有的悔恨、所有的父爱、所有的灵魂力量,连同那股庞大的黑暗能量,一同……点燃!
“以我之魂……净此深渊!!!”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璀璨光芒,从陈默的意识体位置爆发开来!那光芒并非纯白,而是蕴含着无尽悲伤、悔恨、最终却归于宁静与牺牲的复杂之光!它如同超新星爆发,瞬间席卷了整个黑暗意识世界!
所有的鬼影、所有的低语、所有的黑暗,在这股蕴含着牺牲意志的光芒面前,如同冰雪消融,迅速溃散、净化!
那巨大的黑暗之眼符号发出了不甘的、碎裂的哀鸣,随即崩解成无数黑色的光点,被光芒彻底吞噬!
林野只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温暖却带着毁灭气息的能量冲击席卷而来,他的意识光茧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狂风中的落叶!
在意识被抛飞出去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陈默的身影在光芒中彻底消散,只留下一个释然的、仿佛解脱般的微笑,以及一句回荡在意识空间最后的低语:
“谢谢……”
紧接着,无边的白光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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