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记耳光用尽了荷娘全身的力气,掌心到现在还隐隐发麻......
她几乎是逃回了暖阁,胸口还剧烈起伏着。
回想起桂花下那放肆的俊艳,她的脸早已红透。
樱儿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她恨他。
恨他的无耻,恨他的放肆,更恨自己……
那不争气的,被他轻易撩拨起来的身子。
荷娘烦躁地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却怎么也无法平息心头那股邪火。
她索性推门而出。
深秋的宫苑,处处透着一股萧瑟。
绕过一处假山,荷娘的脚步顿住了。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太监和宫女,正吃力地抬着一桶桶馊味的秽物,颤颤巍巍地往宫外走。
一个老太监不慎脚滑,整个人摔在地上,秽物洒了一地。
他顾不得身上的脏污,只是趴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惊恐地请罪。
没人敢上前去扶。
那场景,狠狠刺进荷娘的眼里。
那何尝不是当初的自己呢?
她想起了在侯府的日子,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在底层挣扎。
她也曾看尽世间白眼,受尽欺凌。
心中那股因临淮而起的私怨,在这一刻,忽然找到了一个更广阔的出口。
对啊,她是太后。
怎能拘泥于儿女情长呢?
她还有她的子民要管,还有天下的百姓要去守护。
那点儿小悸动,小羞辱,在此刻已然烟消云散了。
她不能容忍在自己治下的宫城,还是这般冷漠,这般践踏着底层人的尊严!
荷娘深吸一口气,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韧,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她转身,对着身后不远处的肖亦行,下达了懿旨。
“传羽林卫三千,即刻起,对皇宫内外进行大扫除,所有犄角旮旯,一处都不能放过。”
肖亦行猛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羽林卫……去大扫除?
那可是天子亲军,是守卫皇城的最强战力!
娘娘竟然让他们去...帮这些狗奴才大扫除?
见他不动,荷娘眼神瞬间转冷。
“怎么,本宫的话,不管用了?”
“微臣不敢!”
肖亦行心头一凛,立刻躬身领命。
半个时辰后,整个皇宫都上演了极为魔幻的一幕。
一群五大三粗,身披铠甲的羽林卫壮汉,手里拿着的不再是长枪大刀,而是扫帚、抹布和水桶。
有的御林军还故意耍帅,捡垃圾的时候后空翻一下,再潇洒落地,将垃圾丢进簸箕。
“嘿,你,说你呢!那窗棂缝里得用小刷子刷!”
“哎哟我的将军,您慢点,那是前朝的琉璃瓶,碎了您赔不起!”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汉子们,此刻被一群老宫女指挥得团团转,笨手笨脚的样子引得不少人偷笑。
有几个刺头想偷懒,被肖亦行一个眼刀扫过去,立刻乖乖拿起抹布,卖力地擦起了柱子。
宫里压抑的气氛,竟被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冲淡了不少。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芙儿,做得好!”
荷娘回头,只见太后竟也挽起了袖子,带着几个宫女,亲自打扫起自己的宫殿来。
她看着荷娘,眼里满是赞许。
羽林卫百日里不是站岗,就是巡逻,也需要一个活动筋骨的机会。
“天儿越来越冷,光打扫还不够,得防着疫病。哀家已经让人去取醋了,待会儿全宫都熏一遍。”
这位古灵精怪的太后,总能想到她想不到的地方。
荷娘心头一暖,立刻道。
“儿臣这就去安排太医院,给宫里所有人都熬一碗姜汤驱寒。”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无言的默契在彼此间流淌。
不远处的廊下,刚刚给少白讲完课的陆羽,正与她遥遥相望,驻足在那。
他看着她在人群中从容指挥的,看着她脸上不再是为情所疲,而是为苍生所虑的神情,心头微动。
她不再是那个侯府花园里让他惊鸿一瞥的柔弱女子,也不是高坐御座之上遥不可及的太后。
她是活的,是热的,是心怀万民的。
陆羽的目光,变得愈发温柔深邃。
暗影里,临淮靠在朱红的宫墙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她发号施令,看着她与宫人谈笑,看着整个死气沉沉的,皇宫因她而变得生机勃勃。
这光彩,比世间任何珠宝都要夺目。
这才是他的女人。
可以被他按下肆意欺负,也可以站在万人之上指点江山。
临淮嘴角无声地勾起。
天黑下来,荷娘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暖阁。
虽然累,心头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满足。
她挥退了樱儿,独自一人走向床榻。
可当她掀开被子的瞬间,一阵香气袭来。
她的枕头上,没有纸条,没有威胁。
只有一朵金黄的,还带着夜露的桂花,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香气,清甜又霸道,一如昨日在树下,那个疯狂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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