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紧锁的壁橱,隐藏的夹层,这诡异的涂鸦……它像一个冰冷的钩子,猝不及防地钩开了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模糊的画面在脑中闪现:湿漉漉的雨天,村口小卖部前聚集的人群,大人们压低的、带着惊惶的议论声,还有警车车顶旋转的红蓝灯光,无声地撕裂了小山村的平静。记忆的碎片零散而混乱,只有一个名字异常清晰地浮出水面——远藤雅子。住在村尾的远藤太太。她是在我上小学几年级的时候……突然消失的?我记得母亲后来似乎提过一句,说远藤先生找遍了附近的山林,报了警,最后却不了了之。人们私下议论,说她大概是跟什么人跑了。
画里的红裙女人……会是远藤雅子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缠绕。我猛地弯腰,几乎是扑过去重新捡起那张画纸,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把它翻过来,再翻过去,对着光线仔细查看每一个角落。没有日期,没有署名,只有这张蜡笔画本身,像一个沉默而惊悚的谜题。
壁橱的夹层里再无他物。我失魂落魄地退出房间,带上那扇仿佛隔绝着两个世界的移门。整个老宅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只有窗外的雨声还在固执地响着,单调而沉重。这一夜,我躺在客房的旧被褥里,辗转反侧。每一次闭上眼睛,那幅画就清晰地浮现在黑暗中:浴缸、红裙、黑发、歪扭的字迹……它们无声地组合、变幻,最终与童年记忆里警车闪烁的红蓝灯光重叠在一起,搅得神经末梢都在尖叫。
葬礼结束后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老宅里,开始了漫长而压抑的遗物整理。每一件旧物都带着父亲的气息,冰冷而遥远。矮桌抽屉里塞满了各种票据、证件、老花镜盒。我机械地分拣着,动作迟缓,心思却全在那幅画上。
直到我的指尖在抽屉最深处,触到一个硬壳笔记本的粗糙边缘。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是粗暴地拨开上面的杂物,将它抽了出来。深蓝色的硬塑料封皮,边缘磨损得厉害,颜色已经发白。封面没有任何文字,朴素得近乎刻意。翻开,内页是那种老式的蓝线横格纸。第一页,赫然是父亲那熟悉的、一丝不苟的钢笔字迹,写着年份:
**昭和六十二年(1987年)**
年份下方,是父亲工整列出的月份日期。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飞快地往后翻。纸张在指尖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兆。年份一年年过去,父亲的笔迹从刚劲变得略显虚浮,记录的内容也越发简略,无非是天气、琐事、偶尔的书摘或简短感想。
我的目光像鹰隼般扫过那些日期,掠过那些无关紧要的日常记录。突然,指尖停在某一页的中间。
**十月十七日。**
日期下面,只有一行字,笔迹比平时略重,墨迹似乎也更深一些,透着一股压抑的力量:
**赎罪日。**
我的心猛地一沉。十月十七日?这个日期像一枚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我混乱的记忆。远藤雅子……她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我拼命在模糊的童年碎片里搜寻。那个雨天,警车的灯光……时间感在孩子的记忆里总是混乱的,但那个日子,似乎就在深秋?寒意再次攫住了我。
我几乎是屏着呼吸,继续往后翻。纸张哗哗作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1988年,十月十七日,同样的一行字:
**赎罪日。**
1989年,十月十七日:
**赎罪日。**
……年复一年,从未间断。笔迹从有力到微颤,墨色从深浓到浅淡,但“赎罪日”那三个字,如同烙印般固执地出现在每一年的十月十七日。直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那是去年,父亲已经病重,字迹虚弱得几乎难以辨认,但那个日期下,依然歪歪扭扭地写着:
**赎罪日。**
啪嗒。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砸在泛黄的纸页上,迅速洇开一小团深色的湿痕。我猛地合上笔记本,仿佛被它烫伤了手。赎罪日……十月十七日……远藤雅子的失踪……还有那张藏在壁橱深处的诡异涂鸦!这些碎片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捏合在一起,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我冲到客厅,抓起桌上的手机。指尖冰凉,好几次才按对了搜索键。颤抖着输入关键词:“岐阜县 飞驒市 松尾村 女性失踪案 昭和年代”。
屏幕转了几圈,跳出的信息寥寥无几。一则来自本地小报的电子剪报缩略图吸引了我的目光。日期赫然是:昭和六十二年十月二十日。
点开。
标题简短而冰冷:《松尾村一女性下落不明,警方持续搜索中》。
正文更短:
“……本月十七日,松尾村村民远藤雅子(时年三十二岁)于家中失踪。据其丈夫远藤正雄称,当日下午未见异常,傍晚归家后发现妻子及部分个人物品不见踪影,多方寻找未果后报警。警方初步勘察现场未发现打斗及外人侵入痕迹,已扩大搜索范围至周边山林河道。目前案件仍在调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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