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畔,新筑的水泥大坝已初具雏形,像一条灰色的巨龙,横卧在滔滔河水之上。秦哲和秦杨站在坝顶,秋风吹动他们的衣袍。
“干得不错!”秦哲用力踩了踩坚实平整的坝面,满意地点头,“老赵这帮人,到底是科班出身,这坝体扎实,预留的闸口也够用。再过个把月,蓄水、防洪、灌溉,都没问题了。”
秦杨笑道:“大哥说的是。这渭水一旦驯服,关中粮仓就更稳了。等以后技术再成熟点,咱们还可以在上游搞几个更大的,顺便把水质也净化净化,让长安城百姓喝上更干净的水。”
“一步步来。”秦哲眺望着远方,“基础打好了,后面就好办。”他转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儿差不多了。走,老二,咱们出趟远门。”
秦杨眼睛一亮:“去找老三?太好了!可算能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在长安待得老子骨头都锈了!走!”
秦哲哈哈大笑,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说道:“不良帅,听见没?安排一下,咱们南下一趟,去流求看看老三。
对了,跟下边的兄弟们也说一声,别光顾着盯梢杀人,有合适的姑娘,也该成个家生个娃了!咱们秦族要开枝散叶,不良人也不能绝后啊!哈哈哈哈!走咯!”
阴影中,似乎有微不可查的气息波动了一下,算是回应。
兄弟二人翻身上马,在一队精锐护卫和无形中随行的不良人暗中保护下,离开渭水工地,向南疾驰而去。马蹄扬起尘土,秦哲的心情似乎格外舒畅。
“去看看老三在那岛上折腾得怎么样了,和那个契丹小公主处得如何了,嘿嘿!”秦哲在马上笑道,“顺便,也算回趟‘老家’看看!”
秦杨策马跟上,脸上也露出思念:“是啊,好久没见秀娘了。听说她在那边把制衣工坊搞得红红火火,还带了不少当地女子学徒。”
就在秦哲兄弟南下之时,那道关于废除贱籍的圣旨,正在帝国各地持续发酵。
洛阳,一个普通的巷口。
一个穿着半旧绸裙、面容憔悴却难掩清丽的女子,提着小包袱,怯生生地站在一户紧闭的院门前,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妇探出头,看清门外人后,先是愣住,随即瞪大了眼睛,手中的簸箕“哐当”掉在地上。
“娘……”女子未语泪先流。
“妞儿?!是我的妞儿吗?你……你怎么回来了?”老妇颤抖着打开门,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嚎啕大哭,“他们……他们肯放你回来了?”
“娘,朝廷下了圣旨,废除贱籍了!是良籍了!是秦王殿下……是陛下开恩!女儿自由了!”女子泣不成声。
左邻右舍闻声出来,围观着这悲喜交加的一幕,不少人抹着眼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老妇紧紧抱着女儿,“家里现在好了,你爹在官道工地上工,你弟弟在学堂念书,家里有粮吃,有新房住!以后……以后咱好好过日子!”
“嗯!女儿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和爹!”
类似的场景,在帝国许多角落上演。无数离散的家庭得以重聚,无数被命运摧折的女子,终于踏上了归家的路,或开始了全新的、有尊严的人生。
百姓们茶余饭后,无不称颂陛下仁德,秦王仗义。
长安,立政殿。
李世民抱着咿咿呀呀、挥舞着小拳头的幼子李治,长孙皇后温柔地坐在一旁,看着蹒跚学步的长乐公主李丽质在殿内嬉戏。殿内暖意融融,一派天伦之乐。
李世民逗弄着怀中的李治,语气却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慨:“观音婢,你看秦兄此人,杀伐决断时,如修罗降世,令人胆寒。
可对待这些弱质女流,却又如此……心思细腻,肯为他们撑起一片天。朕有时觉得,朕这个皇帝,思虑国政,反不如他这般……通透自然。”
长孙皇后接过话头,声音柔和却充满智慧:“陛下何必妄自菲薄。秦兄行事,看似天马行空,实则暗合天道人情。
他此举,看似为教司坊女子张目,实则是为陛下,为承乾、青雀、治儿他们这些孩子,扫清未来治国的障碍,营造一个更有人情味、更得民心的盛世根基。”
她轻轻握住李世民的手:“陛下是天子,需权衡全局,顾虑礼法旧制。秦兄是帝友,是快刀,可替陛下斩断那些盘根错节、却又不合时宜的荆棘。
他这是在为陛下,为大唐,铺一条更宽更稳的路啊。如此一来,陛下将来施政,能少却许多阴私怨怼,多收获许多真心拥戴。这帝王之路,也就不会那么……孤寂了。”
李世民闻言,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低头看着怀中稚子清澈的眼眸,脸上露出了释然又充满希望的笑容:“皇后所言极是。
是朕想岔了。有秦兄这般诤友良臣,是朕之福,也是大唐之幸。这万里江山,朕与秦兄,当共治之!”
南北两地,心境各异,却都因同一个人、同一道政令,而涌动着对未来的期盼与谋划。
秦哲的队伍,正快马加鞭,朝着充满热带风情的流求岛而去,而帝国的航船,也在这阵阵新风中,调整着方向,驶向那深不可测却又无比诱人的未来。海的那边,又会有怎样的故事在等待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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