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楼的手艺不算差,但没到强过御厨的水平。
可云锦书很给面子的吃完了,因为是完全按照她的喜好做的,或者是做饭之人的缘故,也可能是两人运动一天都没出门。
无论如何,辛苦做的东西有人捧场,月满楼是很高兴的。
她有做饭的天赋,六岁的时候已经可以自己做早餐了,成年后却极少下厨。
不是时间问题,也不是嫌累,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总让人提不起劲动手。
何况做饭不是简单的进厨房,而是从想菜单买菜开始,想到今天要吃什么,对月满楼来说难度堪比解世界十大未解之谜。
这边岁月静好,另一边山雨欲来。
沧溟皇帝答应调查的事有了后续,却不像众人之前猜想的那样。
太子客卿死在狱中,死前留下一份证词,指认二皇子沧临奕是幕后主使。
害死四皇女,把罪责推给太子,二皇子就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人。
沧临菀跟岱珺澄把消息带来时,沧临奕已经被禁军送去了宗人府,等待审讯。
跟现场被逮住手下,仍旧安安稳稳待在东宫的太子一比,待遇差不可谓不明显。
云锦书皱眉确认,“那人真是在指认完二皇子后自杀的?”
“没错,大理寺卿亲自审问,还有两个副提审在场,不可能全部被收买。”沧临菀说着,神色亦有些焦急。
“即便二皇子真有办法在太子身边安插人,他怎么会在自己也进去的情况下,让手下动手?”再加上那天,自己和沧临奕的幻境是最不愿被当众揭开的。
月满楼一语道破,另外三个也是这个想法。
抓替罪羊,或者,这次的事件本就是针对沧临奕设计的。
至于沧临菀,算是顺便清除的障碍以及增加“替罪羊”罪责的筹码。
“本宫也那么觉得,所以入宫求见了父皇。据父皇说,太子曾当着他的面对神明起誓与他无关,但父皇保证,他会再让人仔细查查。”
可这个“好好查”,几人心知肚明,大概是查二皇子跟那位客卿之间有没有隐藏关系,财务往来。
岱珺澄此时开了口,“若这件事开始就是冲着二皇子去的,当中细节不可能不考虑到位。”
“只是皇兄已经赌咒他与此事无关,又有新的证词,转移调查方向实属正常。”
这个世界的人相信神明,皇帝亲眼看到太子对神明起誓,会动摇也没办法。
不过月满楼作为“过来人”,问了个问题。
“四皇女可知,太子发誓时具体是怎么说的。”
“父皇没有明说,本宫不知,有个人应该知道。”
岱珺澄立马反应过来,“小菀说的是禁军统领,方兴鹤?”
“没错,比赛那天他在父皇身边,肯定全程都参与了。”沧临菀叹了口气,“只是那人,怕是不太好请。”
禁军直属皇帝,禁军统领更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一般不会跟皇子皇女们接触。
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想,许是嫡出的身份在沧溟确实好用,向来不赴皇子皇女邀约的方兴鹤,破天荒的在接到沧临菀的邀请后登门造访。
沧临菀也不废话,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说辞,询问对方那天太子具体说了什么。
方兴鹤像是早有预料,一张俊毅的黑脸面无表情地重复,“神明在上,引兽香囊、破坏幻海镜阵盘,都不是我沧临弘的主意,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又聊了些其他细节,送走方兴鹤,云锦书和月满楼才重新露面。
沧溟皇室内斗,作为外人,总不好当面听着。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沧临菀疑惑道。
月满楼扑哧笑出了声,“没问题?在我听来,这种誓言跟太子承认这事就是他做的没有区别。”
“阿月说说看。”云锦书也感觉怪怪的,但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岱珺澄同样如此,一时间,三人都看向了月满楼。
清了清嗓子,月满楼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乍一听,这话是在说与他无关,可你们细品用词,不是他沧临弘的主意。意思是,主意不是他想的,他可没说自己没派人做那些事,同样没否认自己知情。”
说完,月满楼又笑了,“这么注意斟酌用词,说明还是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要不请陛下出面让他再起一次誓,只不过誓言这种东西,不是确定值就没效果了。”
“确定值?”沧临菀没太听懂。
月满楼解释,“就是不会变的东西,真相、定理、数据,如果誓言本身就有可操作空间,真有神明也不会受理。”
“比如?”
“像是喜欢、信任、心意,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和不确定性。只要说出口的时候是那么想的,后面就算对别人产生了同样的情感,也不算违背誓言。”
“尤其是喜欢,对人能用,对物能用,对猫猫狗狗也能用······”
月满楼说嗨了,完全没有注意,云锦书眸色渐沉,好像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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