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镇国公府的檐角被夕阳染成暖金色,可沈清辞的闺房里,却像是笼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雾。画春刚将最后一盏琉璃灯点上,暖黄的光晕落在沈清辞垂着的眼睫上,却没驱散她眼底半分冷意。
“小姐,厨房炖了您爱喝的银耳莲子羹,我去给您端来?”画春看着自家小姐静坐窗前的模样,总觉得今日的沈清辞像是换了个人——从前的小姐虽也是嫡女,却总带着几分柔软的性子,连对院子里的花草都舍不得大声呵斥,可现在,她只是坐着,周身就像裹了层冰壳,连空气都冷了几分。
沈清辞指尖摩挲着袖口绣着的缠枝莲纹,那是母亲生前亲手为她绣的,针脚细密,满是暖意。前世她被囚禁冷宫时,这件衣服早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如今重新触到这熟悉的纹路,心脏像是被细密的针轻轻扎着,疼得她鼻尖发酸。
“不必了,”她抬眸,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把账本拿来我看看。”
“账本?”画春愣了愣,小姐自小跟着老夫人学的是琴棋书画、管家礼仪,虽也懂些账目,却从未主动要过府里的账本看,“小姐,您要看哪部分的账本?是咱们院里的,还是府里总账?”
“先拿咱们院里的来。”沈清辞起身走到桌边,铺开一张素笺,“顺便把前三个月的采买记录也找出来。”
前世她浑浑噩噩,连自己院里的下人被沈清柔收买了都不知道,最后不仅被倒打一耙,还连累画春送了命。这一世,她要从根上清理门户,沈清柔想再像从前那样,在她身边安插眼线、耍弄手段,绝无可能。
画春虽满心疑惑,却还是听话地去了外间的储物架翻找。不多时,她抱着一叠泛黄的账本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小姐,都在这儿了。咱们院里的采买都是刘妈妈管着的,每月底她都会把账册交上来,我都收着呢。”
沈清辞点点头,翻开最上面一本账本。刚看了两页,她的眉头就微微蹙起——三月初采买的胭脂水粉,账上写着“螺子黛两对,银二十两”,可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这个时候,沈清柔送了她一盒螺子黛,说是什么西域贡品,她当时还满心欢喜地收下了,现在想来,那盒螺子黛恐怕就是用她院里的银子买的,沈清柔不过是借花献佛,还落了个“姐妹情深”的好名声。
再往下翻,更是漏洞百出:月初买的绸缎,账上写着“蜀锦三匹,银五十两”,可她房里的蜀锦只多了一匹,剩下的两匹不知所踪;中旬采买的点心,账上数量是往常的两倍,可她和画春根本吃不完那么多,最后都被刘妈妈以“怕放坏了”为由,分发给了其他下人——不用想也知道,那些点心多半是被刘妈妈送到了沈清柔院里。
“好一个刘妈妈。”沈清辞冷笑一声,指尖在账本上重重一点,“拿着我的月例,却给别人办事,这算盘打得,真是比商号里的掌柜还精。”
画春凑过来一看,也惊得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会?刘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后来才调到咱们院里当管事妈妈的,她怎么敢……”
“老夫人身边的老人?”沈清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就是因为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她才敢这么明目张胆。毕竟,谁会怀疑老夫人信任的人呢?”
前世她就是太相信“老夫人身边的人”这个名头,才被刘妈妈蒙骗了这么久。直到后来沈家倒了,她才从一个老仆口中得知,刘妈妈的远房侄女,嫁给了沈清柔生母的表兄,说起来,刘妈妈和沈清柔还有着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沈清柔就是靠着这层关系,买通了刘妈妈,在她院里安插了眼线,一举一动都在沈清柔的监视之下。
“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老夫人?”画春急得团团转,刘妈妈在院里管了这么久,手里肯定握着不少把柄,要是被她反咬一口,小姐可就麻烦了。
“别急,”沈清辞合上账本,眼神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老夫人虽然疼我,但沈清柔一向会装可怜,没有确凿的证据,老夫人未必会相信我们。而且,刘妈妈在院里待了这么久,肯定还有其他同伙,我们得先把她们都找出来,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的通报:“二小姐来了。”
沈清辞眼底寒光一闪,来得正好。她倒要看看,这一世,沈清柔还会玩什么花样。
“请她进来。”
门帘被掀开,沈清柔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襦裙,梳着随云髻,插着一支珍珠簪,看起来温婉可人,就像一朵无害的白莲花。她手里端着一个描金漆盒,一进门就露出担忧的神色:“姐姐,听说你醒了,我特意炖了燕窝过来,你快尝尝。”
说着,她就把漆盒递到沈清辞面前,眼神里满是“关切”。
沈清辞看着那盒燕窝,胃里一阵翻涌。前世她就是喝了沈清柔送来的燕窝,才在认主仪式前一天突发腹痛,错过了仪式的准备,让沈清柔有机可乘。后来她才知道,那燕窝里被沈清柔加了少量的泻药,剂量不大,却足以让她腹痛难忍,又查不出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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