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商场破碎的玻璃外墙染成一片残血般的暗红,也为停车场出口那场短暂却注定烙印在所有人记忆中的对峙,铺上了一层凝重的底色。
“血狼帮”的混混们如同被惊扰的狼群,虽然慑于林凡方才那神鬼莫测的一刀,暂时退缩,却并未真正远离。他们退到了停车场边缘的几辆废弃汽车后面,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曙光”队伍和他们身后那堆积如山的物资,贪婪与不甘几乎要溢出眼眶。
光头男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手腕,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被人用刀尖指着喉咙逼退,这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更重要的是,那海量的物资,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甘心放弃。
“光头哥,难道……难道就这么算了?”黄毛凑过来,压低声音,脸上满是不忿,“他们再厉害也就十几个人能打,我们人多……”
“闭嘴!”光头男低吼一声,眼神闪烁不定。他确实心有不甘,林凡的速度和精准让他恐惧,但他也在赌,赌那种非人的爆发无法持续,赌对方只是虚张声势。他混迹底层多年,信奉的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双拳难敌四手。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车后站了出来,色厉内荏地喊道:“里面的小子!你别太嚣张!刚才是我大意了!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你们就这点人,我们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们!把物资分我们一半,否则今天谁也别想走!”
他的吼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试图重新凝聚起手下涣散的士气。一些混混闻言,也再次举起了武器,发出虚张声势的怪叫。
“曙光”的队伍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张诚怒目而视,李锐指尖火光隐现,所有人都看向林凡。
林凡缓缓转过身,面对光头男及其手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表情,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淡漠。他看了看西沉的落日,语气平静得令人心寒:
“看来,简单的警告,对你无效。”
他向前走去,步伐不快,却异常稳定,仿佛脚下不是破碎的沥青,而是属于他的王座台阶。他没有持刀冲锋,也没有摆出任何花哨的起手式,只是右手随意地提着那柄染血的唐刀,刀尖斜指地面。
然而,就是他这看似随意的前行,却带给“血狼帮”众人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走过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正在缓缓倾覆的山岳,一片即将吞噬一切的深潭。
“拦住他!砍死他!”光头男被林凡那无视一切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歇斯底里地吼道。
离林凡最近的三名混混,互相对视一眼,鼓起勇气,嘶吼着挥舞砍刀和钢管冲了上来。刀锋破空,钢管呼啸,从三个不同的角度罩向林凡,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在“曙光”队员们下意识的惊呼声中,林凡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快得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模糊影子。
他仿佛只是随意地侧身、踏步、挥刀。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
“锵!”“噗!”“啊!”
三道声音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
第一声,是唐刀的刀背精准地拍在第一名混混持刀的手腕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砍刀应声落地。
第二声,是刀身如毒蛇般探出,用刀面猛地拍在第二名混混的侧脸上,那人甚至没来得及惨叫,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凌空旋转着飞了出去,满口牙齿混着鲜血喷溅。
第三声,是林凡的脚尖如闪电般点出,正中第三名混混的腹部,那人瞬间弓成了虾米,双眼暴突,捂着肚子跪倒在地,连酸水都吐了出来。
从三人冲到倒下,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
林凡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只是手中的唐刀刀尖,有一滴混着口水的血珠正缓缓滑落。他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停车场内,只剩下晚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以及那三名混混痛苦的呻吟。
“血狼帮”那边,所有混混都僵住了,脸上的凶狠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们根本没看清林凡是怎么出手的!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速度和力量!那是怪物!
光头男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但现在,那丝侥幸被眼前这残酷的现实彻底碾碎。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存在!
林凡的目光越过地上哀嚎的三人,再次落在了光头男身上。
那眼神,平静,深邃,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光头男浑身一颤,所有的勇气和贪婪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明白了,对方之前用刀尖指着他的喉咙,真的已经是手下留情,是警告。而自己愚蠢地放弃了那次机会。
“怪……怪物!”不知是哪个混混崩溃地喊了一声,转身就跑。
这一声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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