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脊山脉的夜色比诺丁城深沉百倍,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有零星的星光透过树隙洒落,勉强照亮脚下崎岖的山路。
林风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时明时暗。后背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每走一步都牵扯着断裂般的痛感,体内紊乱的魂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让他眼前阵阵发黑。紫电龙纹剑斜插在地上,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剑身上新增的紫金纹路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催促。
“不能……倒下……”他咬着牙,嘴唇早已被鲜血染红,“还有石龙……还有紫电龙骑的秘密……”
强烈的执念支撑着他又走出数十步,但体力与魂力的双重透支终究难以抗衡。当他再次试图迈出脚步时,脚下一软,眼前彻底陷入黑暗,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向前倒去。
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如同幽谷兰草,清冽而宁静。
……
不知过了多久,林风在一阵温暖的感觉中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简陋的木屋屋顶,由原木拼接而成,缝隙中能看到点点星光。身下是铺着干草的木板床,身上盖着一张带着草木气息的兽皮。最让他安心的是,后背的剧痛已经减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和的热流,正缓缓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醒了?”
一个苍老却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风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正坐在木屋角落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根碾药杵,在石臼中慢慢研磨着什么。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却面色红润,一双眼睛浑浊却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木屋的角落里堆满了各种草药,空气中弥漫的正是他昏迷前闻到的药香。
“老……老先生……”林风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老者抬手按住。
“躺着吧,你伤得不轻。”老者声音平淡,“天雷之力霸道无比,能保住性命已是侥幸,别乱动。”
林风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过,敷上了一层墨绿色的药膏,散发出清凉的气息。他心中感激:“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不知老先生高姓大名?晚辈林风,定当报答。”
老者放下碾药杵,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林风放在床头的紫电龙纹剑上,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报答就不必了,老夫只是恰巧路过,顺手救了你。至于名字……山野之人,无名无姓,你叫我老药农便是。”
“老药农……”林风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不知老先生是在哪里发现我的?”
“就在离这不远的山路上。”老药农淡淡道,“你当时浑身是血,气息奄奄,手里还紧紧攥着这柄剑。若不是这剑上的雷电之力护住了你的心脉,恐怕老夫也回天乏术。”
林风看向紫电龙纹剑,剑身上的紫金纹路在月光下流转,确实比之前更加灵动。他心中一动:“老先生认识这柄剑?”
老药农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这剑,是武魂吧?紫电龙纹剑,天生满魂力,诺丁学院的小天才,对吧?”
林风心中一惊,猛地看向老药农。自己的身份和武魂信息,除了学院的老师和唐三,很少有人知晓,这位隐居在深山的老药农怎么会知道?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老药农拿起一株紫色的草药,慢悠悠地说:“黑脊山脉虽偏,却也不是与世隔绝之地。武魂殿的人前几日还在这附近转悠,嘴里念叨着什么‘紫电龙纹剑’、‘天生满魂力’,老夫想不听到都难。”
武魂殿?林风眉头紧锁。看来他们果然一直没有放弃拉拢自己,甚至追到了黑脊山脉。
“他们没找到这里?”
“老夫的小木屋,可不是谁都能找到的。”老药农神秘一笑,“就算找到了,也未必敢进来。”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林风心中越发好奇。能让武魂殿的人忌惮,这位老药农绝非凡人。他看着老药农研磨草药的动作,突然注意到老者的手指上布满了细密的茧子,却不是采药或碾药留下的,更像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老先生也是魂师?”林风试探着问道。
老药农碾药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道:“曾经是吧。老了,打不动了,便躲到这山里种种草药,图个清静。”
曾经是?林风心中震撼。能在黑脊山脉这种地方安然隐居,还能让武魂殿忌惮,这位老者年轻时的实力恐怕深不可测。
“晚辈有一事不明,想向老先生请教。”林风语气恭敬。
“但说无妨。”
“老先生可知……紫电龙纹剑的来历?”林风凝视着老药农的眼睛,“还有,一种名为‘紫电龙骑’的古老族群?”
老药农研磨草药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林风一眼,眼神中的浑浊散去,露出惊人的锐利:“你知道紫电龙骑?”
见老药农的反应,林风心中一喜:“晚辈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零星记载,说紫电龙骑的武魂是‘龙魂之器’,剑身上的龙纹蕴含着远古龙魂的力量。但古籍记载太过简略,晚辈始终无法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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