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八十层以下的空气是凝滞的,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混合着锈蚀金属、潮湿岩壁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古老尘埃的气味。时间在这里似乎失去了白昼与黑夜的明确界限,唯有手电筒光束划开的有限光明和脚下偶尔松动的碎石滚落声,证明着访客的闯入。
凡·斯塔布斯调整了一下肩上的背包带,里面装着那把用软布包裹的自制竖琴、水壶、以及一些应急用品。他手中的钢剑剑尖微微低垂,但手臂肌肉保持着警觉的松弛,目光习惯性地扫视着前方光束笼罩的甬道以及更远处吞噬光线的黑暗。走在他身旁的塞巴斯蒂安则显得更为专注,他手里拿着一个便携式的环境监测仪,屏幕上的微光映亮了他部分侧脸,眉头微蹙,似乎在持续读取着某些不易察觉的数据。他的另一只手则紧握着那块用厚布包裹的深紫色矿石,仿佛握着此行的核心。
“辐射水平正常,环境低频噪音低于基准值。”塞巴斯蒂安的声音在寂静的矿道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有一点回声,“这里的岩壁结构似乎能吸收大部分常规干扰。很适合进行测试。”
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前方那片熟悉的、相对开阔的洞窟所吸引。手电光柱扫过,那扇巨大的、刻满神秘辐条状纹路的石门沉默地矗立在岩壁之中,比记忆中更显巍峨和沉寂。它仿佛是矿洞本身生长出的器官,古老而缄默。
两人在石门前十步左右的距离停下,默契地开始准备工作。塞巴斯蒂安从背包里取出几小块荧光标记,贴在周围几处突出的岩石上,提供柔和而不刺眼的辅助照明。然后,他极其小心地将那块深紫色矿石放置在石门正前方一块相对平整的低矮石台上,解开了包裹它的厚布。
矿石暴露在空气中,在冷光源的照射下,内部那深邃的、仿佛星云旋涡般的紫色似乎变得更加浓郁,隐隐散发出一种极微弱的、几乎难以感知的凉意。
“就在这里。”塞巴斯蒂安退后一步,示意凡可以开始了。他自己则拿出那个连接着探头的简易示波器,将探头尖端小心地靠近矿石表面,屏幕上的波形线处于一种近乎静止的平稳状态。
凡深吸了一口气,矿洞深处冰凉潮湿的空气涌入肺叶。他解下竖琴,将其抱在怀中。粗糙的木质琴身贴靠着他的衣物,带来一种奇异的实在感。他伸出左手手指,轻轻按在最长最粗的那根琴弦的相应位置,右手拇指则悬于弦上。他回忆着塞巴斯蒂安提到的那个“古老音阶的最低频”,调整着指尖的压力和准备弹拨的力度。
他看了一眼塞巴斯蒂安,后者专注地盯着示波器屏幕,微微颔首。
“嗡……”
凡的拇指有力地勾动了琴弦。一声低沉、浑厚、甚至带着些许钝感的鸣响骤然荡开。这声音不像在农舍里那般清晰,反而像是在黏稠的空气中艰难地振动传播,带着庞大的能量,却显得压抑而缓慢。声波撞上四周的岩壁,激起层层叠叠、模糊不清的回声,听久了竟让人产生一种轻微的眩晕感。
几乎就在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
示波器屏幕上那条原本平稳的基线猛地一跳!一个清晰而规律的尖脉冲突兀地出现,其频率与那沉闷的琴音完美同步。
与此同时,石台上那块深紫色的矿石,内部那旋涡状的星云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一层柔和而明亮的紫色光晕自矿石核心渗透出来,如同呼吸般明灭了一次。那光芒并非静止,而是沿着内部那些看不见的脉络缓缓流动,仿佛液态的光。它不再仅仅是折射光线,而是在自主发光!
塞巴斯蒂安的呼吸骤然屏住,眼睛紧紧盯着矿石和屏幕,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反应强烈!频率完全匹配!共鸣产生了!”
凡没有停下。他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再次拨动琴弦。“嗡……”第二声低鸣响起。
矿石内部的流光再次增强,脉动的频率与琴声严格同步,将那一片区域都映照在一片神秘的淡紫色光晕中。更令人惊异的是,那扇巨大的石门,表面那些深刻而古老的辐条状刻痕,似乎对这股能量产生了反应!
原本只是冰冷岩石的纹路,此刻在边缘处,竟也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紫色荧光。仿佛沉睡的电路被瞬间注入了一丝微弱的电流,虽然未能完全点亮,却明确地指示出了它们的存在和潜在的通路。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极淡的、像是雷雨过后臭氧般的清新气息,同时又夹杂着岩石摩擦的粉尘味。
“继续!”塞巴斯蒂安急促地说道,他的视线在矿石、石门刻痕和示波器屏幕之间快速切换,“能量正在被引导!纹路是通道!”
凡稳定心神,持续弹奏着那个单一、低沉、却仿佛蕴含着钥匙功能的音符。他全身心感受着琴弦通过木质琴身传递来的震动,感受着那声音在特殊空间里产生的奇异共鸣。他的目光则紧紧锁定着那扇石门,观察着那些刻痕上微弱荧光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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