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写什么啊……”谢怀蝶拿着笔,对着空白的作文纸一筹莫展,然后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带着点求助意味,飘向了旁边。
上次在他宿舍,这人写作文神神秘秘的,还不让看。现在记忆都恢复了,关系也……嗯,总该能看了吧?
谢怀蝶这么想着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许知夏的手臂。
许知夏停下笔,侧头看他。“怎么了?”
“许知夏,”谢怀蝶压低声音,“你写的什么?”
许知夏言简意赅:“作文。”
谢怀蝶:“……”
“我知道你写的是作文!我问你内容写的什么!”
许知夏看了一眼他空白的作文纸,似乎明白了他的困境,但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回答道:“露营。”
谢怀蝶:“……”
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啊喂!
谢怀蝶看着许知夏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莫名让人觉得可靠的脸,又看看自己面前依旧空白的纸张,最终泄气般地趴在了桌子上:“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写吧。”
他认命地重新拿起笔,开始对着作文纸发呆,脑海里努力回忆着露营的点点滴滴——篝火、星空、爬山、还有……身边这个人。
笔尖在纸上悬停了许久,终于落下。
谢怀蝶划出了第一个行字:
『这次露营挺好的……』
写完这六个字,他又卡壳了,笔悬在半空,半天才勉强接上:
『呃,有山有树,有鸟有人。有树杈子?』
写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自己看着都觉得离谱,“树杈子”是什么鬼?但他实在想不出更“优美”的词汇来描述那些支撑他们烧烤、给他们带来温暖的枯枝了。
谢怀蝶硬着头皮继续:
『人也挺开心的……然后就是……汤没毒死人,还挺好喝?』
磨磨蹭蹭写完这惨不忍睹的第一段,谢怀蝶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把笔一扔,额头重重磕在桌面上,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艹。
什么跟什么呀?
这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跟记流水账似的。
还是最干巴的那种!
老李看到不得当场气晕过去?
他骂完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许知夏。
那人坐姿端正,笔尖在纸上流畅地移动,已经写了大半页,字迹工整清晰,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是篇范文。
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谢怀蝶绝望地想。
上次那篇关于“哥哥”的作文,完全是情急之下的超常发挥,外加……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驱使。现在让他正儿八经写景叙事抒情,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重新拾起笔,对着“汤好喝?”后面的大片空白,继续陷入痛苦的沉思。阳光照在他纠结的侧脸上,仿佛连光线都在为他贫瘠的词汇量感到叹息。
于是这人最后就是歇菜了。趴到了桌子上。看着许知夏写。
大约盯了5分钟之后吧,他又觉得无聊。
许知夏这人不让看是吧?他还偏要看看写的怎么样!
于是谢怀蝶歇菜之后趴下盯着他一直写完最后一个字。在那人胳膊刚离开的时候,猛地把那玩意儿抽过来。
许知夏愣了一下,但没阻止。
谢怀蝶都像是得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立刻爬起来。开始读。然后他愣了。
半篇围绕他写的。
许知夏的作文:
露营那日,山路并不好走。泥土濡湿,枯叶层叠。有人却像是回到了久违的游乐场,对着一截扭动的蚯蚓也能露出孩子气的笑。
他将那小小的生灵举到我眼前,眼底闪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光,像很多年前一样。
篝火是在夜幕完全降临后燃起的。
火光跳跃,勾勒出少年人清晰的轮廓。
他坐在人群边缘,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无意识地拨弄着眼前的炭火,跳跃的光影在他侧脸上明明灭灭。
那一刻的安静,与白日在泥泞里蹦跳的他判若两人。或许喧嚣是他的保护色,而寂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我们合力煮了一锅汤,味道寻常,他却喝得认真。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也柔和了平日里那点不自觉竖起的尖刺。
我想,人间烟火,大抵如此。
夜宿帐篷,山风格外凛冽。听着身侧逐渐均匀的呼吸声,我忽然觉得,这座沉睡的山野,亿万年的寂静,或许都不及身边这个人失而复得的呼吸来得沉重。
他像一只终于寻回巢穴的鸟兽,收敛了所有不安的震颤,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安然休憩。
(谢怀蝶看到这里,手指微微收紧,呼吸都滞住了。他飞快地抬眼瞟了一下旁边正淡定看书的许知夏,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山顶的日出磅礴壮丽,云海翻涌。但当所有人都在为自然奇观惊叹时,我的目光却无法从那个站在崖边、衣袂被风鼓动的身影上移开。
万千霞光倾泻而下,将他笼罩其中。他回头望过来,眼睛比身后的朝阳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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