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玄龙手中的巨斧重重砸在礁石上,溅起的碎石被幽冥暗流的吸力瞬间卷走,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他凝视着那片翻涌的黑色水域,墨色鳞甲下的肌肉仍在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眼中复仇的火焰却未完全熄灭——那是一种猎物入笼,却仍想亲眼看着其化为齑粉的偏执,他要看着哪吒的风火轮被暗流绞碎,看着敖丙的万龙甲在瘴气中腐蚀,才能彻底解恨。
“贤侄,这下可算报了大仇!”锤头鲨王王宇凑上前来,三角眼中满是得意,声音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这幽冥暗流又叫葬龙渊,连千年老龟的硬壳都能被水底寒流绞碎,他们几个小娃娃,定是尸骨无存了!你看,连他们的气息都在慢慢消失,再过片刻,恐怕连神魂都要被瘴气吞噬了!”
黑玄龙却未接话,只是死死盯着暗流中心。那里的黑水旋转得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偶尔有细碎的金光或蓝光一闪而逝——那是哪吒的混天绫或是敖丙的万龙甲在做最后的挣扎,光芒越来越黯淡,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他知道,那是生命力在快速流逝的信号,再过不久,那几道光芒便会彻底消失,哪吒与敖丙也将永远留在这深渊之中。
此时,幽冥暗流之下,哪吒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身体几乎要被撕裂。混天绫死死缠住敖丙的腰,红色的绫带被暗流扯得笔直,如同绷紧的弓弦,纤维都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敖丙!撑住!”哪吒嘶吼着,声音因缺氧而变得沙哑,双脚风火轮爆发出刺眼的红光,试图抵抗吸力,可火焰刚燃起便被黑水浇灭大半,只剩下微弱的光晕护着两人的身体,勉强挡住噬魂瘴气的侵蚀。
敖丙的万龙甲早已展开,淡蓝色的甲片却在暗流的冲击下不断震颤,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甲片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小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碎裂。他一手抓着哪吒的手腕,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另一手结印,口中念动咒语,想凝结寒冰阻挡水流——可刚形成的冰墙瞬间便被暗流绞成齑粉,连一丝阻碍都起不到,反而让他消耗了更多的灵力。
“小麻雀!壮壮!”敖丙转头呼喊,却只看到小麻雀羽隐客扑棱着翅膀,羽毛被黑水浸透,沉重得几乎飞不起来,正艰难地在漩涡边缘打转,时不时被暗流吸得靠近中心,又拼命扇动翅膀挣脱;而壮壮则被一股暗流卷得翻了个跟头,肚皮朝上,却仍紧紧攥着寒魄莲,莲花的寒气在他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冰壳,勉强护住他不被瘴气侵蚀,可他的身体还是在慢慢向漩涡中心飘去,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黑玄龙凝视着旋涡深处那缕日渐黯淡的光芒,狰狞的面庞上终于扯开一抹残忍的笑意。他手中那柄染血的巨斧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欢呼,却始终不敢逾越深渊的边缘——那狂旋的水涡如同巨兽张开的巨口,连空气都被绞成了扭曲的丝线,哪怕是他,也不敢轻易靠近,生怕被这股力量一同吞噬。
然而,就在这死寂般的对峙中,幽冥暗流骤然掀起滔天巨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连远处的营地都能感受到震动。深渊底部,一点金光如沉睡万古的星辰般骤然苏醒,起初只是微弱的一点,随即迅速扩大,如同太阳在深海升起;紧接着,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柱冲破旋涡的禁锢,直刺云霄,将整个海底都照得如同白昼,黑色的暗流在金光的照射下,竟开始慢慢消退,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岩石。
“昂——!”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啸紧随其后,那声音并非来自黑玄龙,而是带着一种更古老、更威严的力量,仿佛从远古传来,要将这方天地都震碎。声波扩散开来,周围的海水剧烈波动,连十位长老都忍不住稳住身形,眼中露出惊惧之色。
黑玄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握着巨斧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指节都泛了白。他看着那道金色光柱,眼中第一次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惧——那是龙族最纯正的远古龙气,只有传说中龙族始祖才拥有的力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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