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在迪县青石板路上的那一刻,林枫几乎要落下泪来。缅甸森林里潮湿的腐叶味、蚊虫的叮咬,此刻换成了街边饭馆飘来的菜香、商贩的吆喝声,还有脚下坚实的土地——这是属于祖国的味道,是活着的真切触感。他攥了攥口袋里的身份证,心里念叨着:“终于回来了”,他脚步轻快,连胳膊上逃亡时留下的擦伤都不那么疼了。
身旁的魏晓冉则站在原地,眼神有些恍惚。从缅甸混乱的境地逃出来,她仍没理清头绪,只当是一场倒霉的意外,此刻她望着迪县街头来往的行人,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对早日和老公重逢的期盼,直到林枫回头唤她,她才猛地回过神,快步跟上。
迪县的晚霞把街道染成暖橙色,林枫和魏晓冉并排走在青石板路上,连日来逃亡的风霜在烟火气里渐渐消融。
“前面有家老味道馆子,我们去尝尝。”他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钱包,钞票碰撞的脆响让魏晓冉眼尾弯起,这几天啃干硬饼干的记忆总算有了慰藉。
馆子不大,八仙桌擦得锃亮。林枫点了满满一桌菜,红烧肉颤巍巍卧在白瓷盘里,酸菜白肉锅咕嘟冒泡,油香混着蒸汽扑面而来。魏晓冉捏着筷子小口试探,随即被浓郁的滋味俘获,鼓着腮帮子含糊道:“比逃亡路上梦见的还香。”
林枫看得失笑,给自己倒了杯白酒:“说说你吧,看着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跟老公去缅甸那种地方?”
魏晓冉夹菜的手顿了顿,眼底泛起一丝委屈:“我家以前是做生意的,爸妈走后就剩我一个人,后来嫁给了我老公。我们本来是准备到迪县采购松茸的,我老公说缅甸风景特别,想带我去散散心,没想到刚到你的场子他就不见了,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她声音低了些,语气里满是担忧,丝毫没察觉那场“意外”背后藏着阴谋。
“你是南市人”林枫问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苏市的,以前没认真听你说话,现在静下心感觉你的口音和我很像,但又有区别”
“那我们还是邻居”
说完,她抬眼看向林枫,心中充满好奇的小声问道:
“哎,在山洞里和你做那个事时”话刚出口。魏晓冉脸上一阵绯红。“你有一直喊若雪的名字,我感觉你对她感情很深,能和我说说你和她的故事吗。”
提到若雪,林枫的笑容柔和下来,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我们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她是财务部的财会,人特别的美,做事特别认真细致。我那时候在设计部,总以报销为由找她说话,为了追她,在公司楼下等她下班,雨天跑遍三条街买她爱吃的糖炒栗子,……”他语速放缓,那些甜蜜的碎片在酒香里愈发清晰,魏晓冉托着下巴静静听着,眼底悄悄泛起异样的光。
正说到若雪第一次答应和他约会,邻桌突然传来刺耳的口哨声。五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晃了过来,领头的黄发男盯着魏晓冉露在外面的手腕,伸手就要去碰:“小美人,陪哥哥们喝一杯?这穷酸小子哪配得上你。”
魏晓冉猛地缩手,躲到林枫身后。林枫瞬间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滚远点。”
黄发男嗤笑一声,挥手让四个同伙堵住门,用指头戳向林枫的胸膛威胁道:
“兄弟,放明白点,这是我的地盘”。
林枫也没二话,拨开手指警告黄发男:“别和我来这套!走开点”
“妈的,找死。”
话音未落,黄发男拳头已经挥向林枫面门。 林枫早有防备,侧身躲开的同时,一记勾拳砸在黄发男肋骨上。他在赌场时就练过防身术,并多次和同行火拼,可以说是从血海里爬起来的。所以动作又快又狠。黄发男瞬间倒地,其他混混看见自己人别打,顺手抓起板凳或酒瓶都扑了上来。双方厮打到一块,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林枫毫不惧色。黄发男感觉几人不是林枫对手,只能转向对付魏晓冉,他从腰间摸出弹簧刀,直逼魏晓冉。
魏晓冉吓得惊呼,林枫心头一紧,扑过去挡在她身前,胳膊被刀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渗出来。就在黄发男准备再刺时,一道黑影突然闪过,一记利落的侧踢将他踹出两米远,弹簧刀“当啷”落地。
“谁敢在这儿闹事?”
来人穿着黑色夹克,肌肉线条在衣服下绷得紧实
“阿雷”
林枫很清楚记得,他当年在他经营的赌场输光了钱,还欠了债。林枫感觉此人是个忠义之人,学了当时的大哥眼镜男做法,不仅免了他的债务,还借了他一笔路费回家,还好心劝他别再嗜赌。
此刻阿雷眼神锐利如鹰,扫过三个流氓:
“不想断胳膊断腿,就赶紧滚。”
黄发男认出阿雷是道上出了名的狠角色,哪还敢嚣张,带着同伙连滚带爬地跑了。阿雷这才转身看向林枫,咧嘴一笑:“枫哥,好久不见。”
“阿雷?你怎么在这儿?”林枫又惊又喜,按住流血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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