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客厅里的空气稠得像凝住了，连呼吸都带着压抑。
沈清焰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壁，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顾北辰刚才的话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剧毒胶囊、自尽、黑水公司……这些以前只在国际新闻里听过的词汇，现在竟活生生闯进了她的生活。
陆明轩到底跟“黑水”做了什么交易？能让手下心甘情愿地赴死？
“‘黑水’的人做事，从来不留活口。”顾北辰走到她面前，递过来一杯温水，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表面上是‘咨询公司’，实则干的全是灰色地带的勾当——商业窃密、人身控制，甚至更脏的活儿。只要被抓，执行者第一时间就会自尽，绝不给雇主留任何泄露的风险。”
沈清焰接过水杯，指尖的凉意让她稍微冷静了些：“你的意思是，陆明轩已经彻底投靠‘黑水’了？”
“算不上投靠，更像是一场交易。”顾北辰在她对面坐下，双腿交叠，姿态从容，眼神却锐利得像鹰，“‘黑水’收费高得吓人，陆明轩要动用他们的人，肯定得大出血——要么是沈氏海外项目的权益，要么是他偷偷转移的那些资产。”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这也说明，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在沈氏的根基还没扎稳，又急着除掉你和你父亲，只能找‘黑水’这种外力帮忙。”
沈清焰沉默着，指尖用力捏着杯身。顾北辰说得没错，可一想到父亲还在医院里面临未知的危险，她就没法真正平静。“医院的安保，真能护住我父亲吗？”她抬头看向他，眼神里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我加派了两倍人手，全是经验丰富的老安保，24小时守在监护病房外，连医生护士进出都要核对三次身份。”顾北辰的语气笃定，“短期内绝对安全。但我们不能一直被动挨打，得尽快反击。”
这话戳中了沈清焰的心思。一直被陆明轩牵着鼻子走，迟早会被拖垮。“你有什么计划？”她问道。
顾北辰没直接回答，拿出手机调出一份文件发给她：“这是陆明轩和王建业的利益交换协议。王建业帮他推合规审查、联络股东，他承诺事成后把沈氏地产板块拆分出来，给王建业掌控。”
沈清焰快速翻看着文件，越看心越惊。原来这两人早就勾结在一起，他们的目标不只是董事长的位置，更是要把沈氏的核心资产瓜分干净！
“这份协议能当证据吗？”她抬头问。
“能，但不够硬。”顾北辰摇摇头，“没有亲笔签名，只是份意向性文件，法律效力不足。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在合规审查里有贿赂、伪造证据这些实打实的违法行为。”
他看向她，目光带着证明：“你之前说，陆明轩多年前就有违规操作的线索？”
沈清焰心里一动。她想起前世偶然听来的传闻——陆明轩刚进沈氏时，曾把一笔海外投资款转到自己私人账户，后来靠伪造项目亏损报告瞒了过去。当时只当是谣言，现在看来，或许是真的。
“具体细节我不清楚，但确实有这么回事。”沈清焰说道，“当时负责那个海外项目的经理，后来突然辞职，再也没了消息。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
“好。”顾北辰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我让人立刻查这位前经理的下落。另外，‘玺悦’的海外审查，我已经让律师团队发起反诉，告沈氏恶意审查，损害合作方利益。”
他往前倾了倾身，语气变得郑重：“沈清焰，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联手。我需要你信任我，我们的目标一致——扳倒陆明轩和王建业。”
沈清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跟顾北辰合作是目前唯一的选择，可这个男人太深不可测，让她始终没法完全放下戒心。但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信任你。”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承）
接下来几天，沈清焰暂时住进了顾北辰的别墅，由他的安保团队负责安全。虽然身处陌生环境，但她没敢有半点松懈，全身心扑在反击计划上。
她一边帮顾北辰的团队整理陆明轩的违规线索，一边联系父亲的老部下，四处打听当年那位海外项目经理的下落。与此同时，“玺悦”的反诉也在紧锣密鼓地推进，海外合规律所提交了一大堆证据——合作流程的每一步签字记录、顶级工艺的成本核算单、独家材质的采购合同，清清楚楚证明报价高于市场是合理的。
这天下午，沈清焰正在书房翻资料，顾北辰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笑意：“有好消息。我们找到那位前经理了，他现在定居加拿大，已经同意配合提供证据。”
沈清焰猛地抬头，眼里亮了起来：“真的？他有直接证据吗？”
“有。”顾北辰把文件递给她，“当年的转账记录副本、伪造的亏损报告原件，全在他手里。只要他愿意出庭作证，陆明轩的挪用公款罪就能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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