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视频后,宋宴秋在楼梯口站了片刻,听着楼下电视里传来春晚开始的音乐,这才慢悠悠地踱下楼。宋母正收拾着茶几上的果盘,见他下来,眼角弯了弯。
“聊完了?”她递过一小碟刚切好的苹果,“小黎在柳州过年?”
宋宴秋接过碟子,在母亲身旁坐下:“嗯,年二十八就回了。说是今年家里清净,就她陪着爸妈过年。”
电视里正唱着《开场秀》,宋父靠在单人沙发上打盹。宋母往儿子那边挪了挪,声音放轻了些:“她家姐妹几个?都成家了?”
“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宋宴秋叉起一块苹果,“大姐是护士,二姐是狱警,春节期间要值班。小妹是个体户,但要初二才带着孩子回娘家。”
宋母点点头,又递过一瓣柚子:“医护人员不容易,过年都歇不得。小黎倒是能多陪陪父母。”
“嗯,她今年能在家待到初十。”宋宴秋语气松弛,难得地多说了几句,“今天帮着妈妈做了酿豆腐,炸了酥肉,还学了包粽子——她说柳州人过年都要包粽子。”
“哟,还会包粽子?”宋母眼里带着笑,“上次来家里吃饭,看她手脚就挺利索的。”
“她说包得不好看,但味道还行。”宋宴秋嘴角微扬,“她爸尝了说比她妈妈包的差点意思,但比他强点儿。”
宋父取下眼镜,揉揉眼睛:“几点了?聊什么呢?”
“九点多。”宋母看了眼墙上的钟,“你要困了就先睡,我和宴秋再坐会儿。”
宋父摆摆手,又靠回沙发:“再等等,零点再睡。”
宋宴秋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姜绾歌发来的新年祝福。他瞥了一眼,指尖划过通知栏,没有点开。
“小黎在你们分院做得还顺心吗?”宋父像是随口问道,“听说你们院今年项目不少。”
“挺好的。”宋宴秋语气平和,“她刚转正,现在跟着李工做西山美术馆的项目。虽然只是个助理工程师,但很用心,上次为了一个节点详图,自己在办公室加班到很晚。”
宋母接话:“年轻人肯吃苦是好事。你多带着点,别太严厉了——也要劳逸结合。”
“她知道用功。”宋宴秋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赞许,“前几天还主动整理了分院所有项目的结构计算书,做了电子索引,大家都说方便多了。”
一家三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已经接近零点。
宋宴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黎裳发来的视频邀请。他接起电话,画面那端是璀璨的夜空和黎裳明亮的笑脸。
“快看!我要点烟花啦!”她欢快地说着,镜头转向地上排开的烟花筒。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烟花“咻”地窜上天际,在夜空中绽开绚烂的花朵。噼里啪啦的声响中,黎裳对着手机大声喊:“新年快乐!宋宴秋,我在柳州很想你!”
这时视频里传来黎父迷迷糊糊的声音:“阿妹,喊什么呢?”
黎裳慌忙压低声音:“没什么爸!你睡吧!”
她转回镜头,脸颊被烟花映得通红,小声说:“我爸被吵醒了……新年快乐。”
宋宴秋不自觉地笑起来:“新年快乐。我也想你。”
挂断视频,发现父母都看着自己。宋母笑眯眯地递来一杯茶:“小黎还挺有活力的。”
“嗯,她今年守岁,那边......看着很热闹。”宋宴秋接过茶杯,耳根微微发热。
宋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睡了睡了,年纪大了熬不动。”
宋母也跟着起身,收拾着茶几上的杯碟。宋宴秋看着父母,忽然开口:“爸妈,新年快乐。”
宋母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来:“快乐快乐,你们都快乐。”
回房后,宋母轻轻带上门,对正在换睡衣的宋父低声道:“小黎这姑娘确实不错,实在,懂事。”
宋父点点头:“最重要的是,宴秋愿意跟我们说这些了。整个人软和不少,不像以前这么疏离。”
宋母铺着被子,嘴角带着笑:“是啊,多久没听他这样聊天了。上次这样……还是高中时候吧。”
窗外偶尔还有零星的烟花升起,映亮卧室的窗帘。宋母躺下时轻声说:“等小黎从柳州回来,再请她来家里坐坐吧。”
黑暗中,宋父应了一声:“是该多走动走动。”
大年初二的京西,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蒙了一层薄纱。
姜绾歌提着年货站在宋家门前,羊绒围巾裹了半张脸,呼出的白气很快散在寒风里。她手里拎着精心挑选的礼盒——西湖龙井、本地老字号的点心和一条真丝围巾,每一样都花去她大半个月的工资。
宋家位于老城区一栋中西结合的两层住宅,外墙爬满了常青藤,冬日里只剩下枯枝缠绕。黑色入户门庄重而肃穆。
指节叩在门上,声音被厚重的木料吞没大半。片刻后,门开了。
宋母站在门内,脸上原本挂着的春节笑意在看清来人后瞬间凝固,又迅速融化成一副勉强得体的表情。
“绾歌?”宋母的声音扬高了半度,像是琴弦突然被拧紧,“什么时候回国的?”
“伯母新年好,刚回来不久。”姜绾歌递上年货,鞋尖在门前地毯上蹭了蹭,不确定是否该进去。
宋母侧身让出一条道,礼节性地接过礼物,“进来吧,外面冷。”
宋宴秋在二楼书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海外投资公司的年度财务报表,密密麻麻的数字排列整齐,详细列示着投资负债、利润、现金流量等数据,这是他在海外留学时入股的一家投资公司,作为小股东,每年都会收到公司的各种年报,以便投资者了解公司运营情况。
他听见楼下母亲与人交谈的声音,隐约觉得耳熟,却未多想,直至母亲在楼梯口唤他。
“宴秋,下楼,有客人。”
宅子内部布置得雅致而不张扬,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书架上是法律典籍和文学着作。
姜绾歌记得小时候常来这里,与宋宴秋在楼梯间追逐打闹,摔碎了宋母心爱的青瓷花瓶。那时宋母总会揉着她的头发说“碎碎平安”,而现在,那只手只悬在半空,示意她把大衣挂在玄关衣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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