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潮湿、带着浓烈铁锈和腐烂淤泥味道的空气,粗暴地灌入肺腑。脚下是粘稠滑腻、深及脚踝的污水,每一次抬腿都如同对抗无形的巨手。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的墨汁,吞噬着一切光线,只有远处维修通道入口透入的、被层层管道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惨白应急灯光,如同地狱的引路灯,摇曳在视野尽头。
下水道。
城市最肮脏的血管,此刻却成了唯一的生路。
身后,特护中心方向传来的刺耳警报声、混乱的呼喊声、甚至隐约的枪声,被厚重的混凝土和曲折的管道扭曲、削弱,如同隔着一个世界。但这声音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提醒着追兵的逼近。
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灼痛和浓重的血腥味。右肩被子弹擦过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鲜血浸透了破烂的病号服,混合着污浊的泥水。左臂……不,是整个左手!那被暗红血符力量侵蚀的地方,如同被投入了永不熄灭的熔岩地狱!粘稠的暗红光芒虽然已经消退,但恐怖的灼烧感和混乱意志的撕扯,如同亿万只毒蚁在血肉和灵魂深处疯狂啃噬!剧痛如同海啸,一波波冲击着残存的意识!
灰黑色的沉凝力量——源自体内镇渊石碎片的洪荒意志——在血脉中艰难奔涌,死死压制着左手那暴戾的反噬之力和右肩伤口的失血眩晕,更强行驱动着这具千疮百孔的躯体在污水中踉跄前行。每一次迈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刀尖上。
“……跑……!”
“……替……我……报……仇……”
老烟枪最后那断断续续、充满决绝的意念,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在灵魂深处!他死了!为了给我送来这最后的生路!死在了赵博士的追杀之下!
巨大的悲痛和冰冷的愤怒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撕裂那灰黑力量构筑的脆弱防线!但“心灯”在绝境的重压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被这血仇点燃,爆发出更加炽烈的、洞察虚妄的冰冷光芒!
不能停!停下就是死!辜负老烟枪!辜负思雨!辜负林家血脉中那不屈的守护之魂!
目标——断龙崖!镇渊石!
老烟枪用命送来的血符皮纸,此刻紧紧攥在右手中(左手已近乎废掉)。那薄如蝉翼的暗红皮纸,在污水的浸泡下依旧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能量波动,上面绘制的复杂符箓如同活物,隐隐指向一个方向——西南!正是老城区下水道的深处!
引路血符!它指向的是最近的、能通往城市外围的出口?还是……直接指向那十死无生的“断龙崖”?赵博士和刺刀(狐影)随时可能追来!749局的力量如同天罗地网!
没有选择!只能沿着血符指引的方向,在这黑暗的迷宫中亡命奔逃!
噗通!噗通!
污水被搅动,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黑暗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生物被惊动,在污秽的水流中快速游弋、逃窜。更深处,传来某种沉重物体拖行的粘腻声音,还有隐隐约约、如同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尖啸……这废弃多年的地下王国,绝非善地!
“心灯”的洞察力在黑暗和剧痛中被压榨到极限。凭借那微弱的本能直觉和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我艰难地规避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污水坑洞,躲闪着从管道裂缝中垂下的、带着倒刺的锈蚀铁丝网。每一次转向,每一次停顿,都完全依赖于手中血符皮纸那微弱的能量牵引。
不知奔逃了多久,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左手的灼烧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消耗着残存的生命力。灰黑沉凝力量的奔涌也开始变得滞涩,蛊毒的阴寒趁机反扑,顺着经脉向上蔓延,与左手的灼热形成冰火两重天的酷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剧痛和眩晕的边缘反复摇摆。
就在这时!
前方黑暗的甬道深处,那被血符隐隐牵引的方向……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熟悉冰冷气息的……空间波动……毫无征兆地……传来!
嗡——!
这波动……与之前特护中心卫生间里、芯片自毁时产生的精神能量残留……极其相似!但又多了一丝……阴冷怨毒的……巫蛊气息?!
是陷阱?!
还是……追兵?!
“心灯”瞬间警铃大作!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心脏!我猛地刹住脚步,身体死死贴在冰冷湿滑的混凝土管壁上,屏住呼吸,将最后一丝灰黑沉凝力量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黑暗的顽石!
几乎就在我停下的同时!
前方拐角处,一点幽绿色的、如同鬼火般的光芒……无声无息地……亮了起来!
光芒很微弱,却足以照亮一小片区域。光芒映照下,一个穿着深灰色雨衣、身形瘦削、动作如同鬼魅般飘忽的身影……正半蹲在污水中!他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闪烁着幽绿符文的罗盘状仪器!仪器中心,一根同样幽绿的指针,正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毒蛇,剧烈地……指向……我藏身的方向!
是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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