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仙一把攥住巫医的衣领,将她从血泊中拎起。
女人嘴角不断溢出黑血,枯槁的手指却死死抠住竹楼地板,指甲缝里渗出暗绿汁液。
阿九快步上前,用短刃挑开她下颚,露出沾着毒粉的牙齿。
“说!真巫医的在哪?”林风将苗刀横在对方咽喉处,刀锋映出女人脸上扭曲的青筋。
假巫医突然咯咯笑起来,喉管里发出漏风的嘶声:“你们当真以为……咳……虫纹能解咒?”
徐仙脚踝的蜈蚣蛊突然躁动,竹筒在剧烈震动中裂开细缝。
他瞳孔骤缩,瞥见女人袖口滑落的银镯——那是出发前壁画中真巫医遗落的图腾!
“这镯子怎么会在你手里?”徐仙厉声质问。
假巫医舔了舔嘴唇,黑血顺着嘴角淌下:“你以为那老东西真会乖乖等你们?她早被炼成蛊皿了……啊!”
话音未落,阿九突然用刀背狠敲她肘关节。
假巫医痛呼出声,蜷缩的手臂露出一截青紫色刺青——正是古庙壁画中“以血饲蛊”的图腾。
沧溟猛地推开窗,晨光恰好照在刺青上,那些扭曲的人影仿佛活了过来。
“你们在找的三祭品……”假巫医突然呛出一口毒血,
“血藤是饵,颅骨是棺,活人蛊皿……”她忽然诡异地笑了,瞳孔扩散的瞬间,脖颈突然鼓起蠕动的虫包。
徐仙本能地后退半步,却见蜈蚣蛊疯狂撞击竹筒。
林风突然劈手砍向假巫医后颈,一道蓝紫色毒烟从她七窍喷出,竹楼内顿时弥漫刺鼻的腥臭。
“屏住呼吸!”沧溟扯下衣襟浸水捂住口鼻。
徐仙盯着在毒雾中挣扎的假巫医,只见她溃烂的皮肤下隐约透出荧光虫纹,与自己脚踝的蛊虫印记如出一辙。
毒雾渐散时,假巫医已蜷成弓形。阿九用刀尖挑起她眼皮,发现瞳孔里竟爬满细小蛊虫。
徐仙突然按住抽搐的右腿,方才触碰过尸体的指尖传来灼痛——那里正泛起蛛网状的黑线。
“她最后那句话……”
林风的声音发紧,苗刀当啷落地,“活人蛊皿该不会是……”
话音戛然而止。
竹楼外忽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火把光亮里浮现出一张与假巫医七分相似的脸。
来人颈后赫然烙着同样的虫纹,只是色泽鲜红如血。
竹楼外的火把光晕里,新出现的巫医缓缓抬起手。
她颈后虫纹在火光中泛着血光,与假巫医尸体脖颈间未消散的荧光虫纹形成鲜明对比。
徐仙突然发现对方袖口银镯内侧刻着反写的图腾,而真巫医的银镯图案是正方向——这意味着什么?
“姐姐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来人嗓音带着蛊惑性的沙哑,苗裙下摆爬出三只碧绿蜈蚣,
“你们该问问自己,为何会中调虎离山计?”
她指尖轻叩腰间骨铃,竹楼四周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虫鸣。
阿九突然捂住胸口踉跄倒地,嘴角溢出血丝:
“毒...毒雾有诈!”林风挥刀劈开从梁柱坠落的蛊虫,却发现刀刃沾上黏液后竟开始腐蚀。
沧溟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被虫纹覆盖的旧伤疤:
“她不是遗族,是借蛊重生的...”
话音未落,新巫医突然甩出骨铃。
铃铛在空中炸裂成粉末,徐仙脚踝的蜈蚣蛊突然暴起,撕咬他血肉钻入地底。
众人脚下的竹板瞬间爬满血色纹路,整座竹楼仿佛活过来般蠕动。
“现在明白为何要活人蛊皿了吧?”
新巫医笑得更加灿烂,她掀开裙摆露出肿胀的腹部,透过半透明皮肤能看到里面蜷缩的婴儿骨骼,
“徐家血脉加上虫纹载体,才能孵出真正的母蛊...”
徐仙右腿的黑线已蔓延至腰腹,他咬牙用刀割开中毒的皮肤。
流出的紫黑血液滴落地面,竟化作无数细小虫卵。
林风突然怒吼着冲向巫医,苗刀却穿透她的虚影——原来不过是具被蛊虫操控的傀儡。
竹楼外传来沧溟的惊叫。
众人转头看见真正的巫医站在晨光中,她颈后虫纹与徐仙脚上印记共鸣发光,手中银镯正在融化成血水:
“二十年前我全寨被屠时,可想过虫纹本就是诅咒?”
真巫医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她干枯的手指深深抠进青铜锁链,暗红血珠顺着锁链上的花纹蜿蜒而下。
“你们真以为……咳咳……假死就能骗过母蛊?”
她喉头滚动着腥臭的血块,每说一个字都有蛊虫从嘴角爬出,
“这具傀儡吸饱了徐家血脉,早和你们共生了……”
竹楼突然剧烈震颤,梁柱上的血色虫纹如同活蛇般游动。阿九突然发现自己割伤的手掌正在融化,皮肉下浮现出与青铜锁相同的金色脉络。
沧溟猛地撕开衣襟,锁骨处的虫纹竟在呼吸间蔓延至心口,像株开花的曼陀罗。
“血脉越是纯净,越能滋养母蛊。”
真巫医突然凄厉地笑起来,她腹部的婴儿骨骼发出细微啼哭,整座竹楼的蛊虫应声暴动,“当年你们徐家天才虫师被炼成活蛊时,可比现在惨多了……”
林风挥刀斩断缠上脚踝的血色藤蔓,汁液溅处冒出青烟。
他忽然注意到真巫医脚下的影子在扭曲蠕动,仔细一看竟是无数交叠的虫足。
徐仙踉跄着后退,右腿溃烂处钻出的蜈蚣蛊突然调转方向,朝着青铜锁疯狂叩首。
“银镯是徐家给的诱饵。”
真巫医突然用尽最后力气嘶吼,青铜锁链迸发刺目金光,
“真虫纹契约在这里!你们吸的毒雾里有我豢养二十年的本命蛊”。
她腹部婴骨突然裂开缝隙,涌出黑压压的虫潮。
整座竹楼轰然腾起幽蓝火焰,蛊虫在火光中熔成沥青状物质。
徐仙看见自己手臂上虫纹与金光交织,而阿九和沧溟的皮肤正逐渐变成半透明的琥珀色。
真巫医在烈焰中展开双臂,她融化的躯体里露出密密麻麻的蛊卵:
“徐家欠我们的……该还了!”
徐仙立身原地许久。
“在弄清楚你们这些事情之前,希望我只是姓徐和那个有恩怨的家族没有交集,我祖上几代都是普通人,我也是个普通人,自从身上中蛊后寻找解除之法,这一路发生的事却总将我牵扯进去。”
“从认识你开始不足半月,阿九,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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