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光显示螺钉深入脑组织,但没损伤主要功能区。”聂宝言镊子轻触螺钉,大飞身体立刻触电般抽搐。“更怪的是这个——”她调出显微镜画面。螺钉螺纹间隙吸附着无数半透明线虫,细如蛛丝,随脉搏节律明灭微光。
“线虫体腔含未知金属微粒,遇氧气会…”话音未落,一条被镊子夹出的线虫突然爆燃!幽绿火焰腾起的刹那,拘留室顶灯集体炸裂,黑暗裹挟着刺鼻的臭氧味吞没一切。应急红光中,更多线虫从螺钉孔洞钻出,如狂舞的磷火锁链抽打空气!
“退后!”聂宝言将酒精泼向虫群。火焰轰然暴涨,绿光映亮墙壁——无数扭曲拉长的人影正在水泥上疯狂舞动,仿佛地狱熔炉前欢庆的鬼魅!大飞身体反弓如满月,喉管挤出非人的金属摩擦音:
“彼らは钢鉄の子宫で目を覚ます!”(他们将在钢铁子宫中醒来!)
黄启发拔枪的手僵在半空。这句日语…竟与曹达华描述的祭坛咒语完全一致!
九龙城寨深处,大飞瘫在油腻的弹簧床上。廉价出租屋弥漫着机油与霉菌的混合恶臭。他摸索着从床底铁盒取出注射器,针管内黏稠的黑色液体泛着油膜光泽——这是黑市医生给的“特效止痛剂”,代价是左耳已彻底聋掉,换成可收短波的钛合金助听器。
针头扎进颈部静脉的瞬间,颅内轰鸣奇迹般平息。但另一种声音在钛合金耳道内响起:规律的齿轮咬合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鲸歌?他烦躁地扭动旋钮调频,噪音却越来越清晰,最终汇成一句直抵脑髓的日语低语:
“お前は选ばれた…”(汝乃被选中者…)
剧痛如电钻贯穿太阳穴!大飞嘶吼着抓挠右耳,指尖竟抠下几片带血的金属碎屑。黑暗中,生锈的消防扳手静静躺在工具箱顶层,金属表面不知何时凝结着露珠般的黑色油滴。
他鬼使神差地握住扳手。冰凉的触感竟带来诡异的安宁。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这次直接在他颅腔共振:
“缔めろ…ネジを缔めろ…”(拧紧…把螺丝拧紧…)
扳手方头抵上右太阳穴的刹那,皮肤下传来硬物凸起的触感。仿佛有颗螺丝正在颅骨下旋转着破体而出。没有犹豫,大飞用尽全身力气将扳手砸向自己头颅!
金属撞击骨头的闷响中,世界骤然清净。唯有扳手敲击螺钉的节奏在颅腔内回荡,与地底传来的震动完美共鸣。他咧开淌血的嘴,在剧痛与狂喜的巅峰听见了神谕——那是亿万齿轮咬合、蒸汽奔涌、钢铁子宫搏动的…柴油梵音。
聂宝言的镊子悬在最后一枚螺钉上方。虫群在绿焰中蜷缩成焦炭,拘留室墙壁的人影已消失,只剩应急灯在满地玻璃渣上投下血斑似的光晕。
“不能硬拔。”她示意护士递来液氮罐,“螺钉根部与脑膜血管异常增生,强拆会大出血。”超低温白雾喷上螺钉的瞬间,大飞突然睁眼!右瞳完全化作镜面般的金属球体,倒映出黄启发惊愕的脸。
“黄…sir…”大飞声音带着金属谐振,“去…红磡…旧船台…”黑色粘液从嘴角涌出,“佢…饿咗…七十年…”
金属右瞳突然崩裂!细如发丝的银亮线虫从眼眶喷泉般激射而出,却在触及空气的刹那自燃。幽绿火焰中,大飞头颅如内部点燃的灯笼般透出诡光。他残存的左眼死死盯住虚空,仿佛凝视着凡人不可见的深渊巨物。
“拧…紧…了…”焦黑的唇间吐出最后三个字,带着解脱般的叹息。燃烧的线虫灰烬簌簌飘落,在他僵硬的脸上覆了层诡异的绿荧。
黄启发抹去溅到脸上的灰烬,指尖传来细微的麻痒。他低头,警服袖口纽扣正在疯狂自转,铜质表面浮现出与徽章如出一辙的齿轮太阳蚀痕。远处,维港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有什么巨物正从百年长梦中…缓缓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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