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听完,眼中寒芒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残酷的弧度:“既然他们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我们不回敬,倒显得失礼了。”
他示意云轻轻近前,低声吩咐了几句。云轻轻先是微微睁大眼睛,随即了然,重重点头:“此计甚妙!妾身这就去准备!”
当夜,“百草堂”后院灯火通明,似乎仍在为明日发放药丸做准备。而与此同时,几条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济世堂”掌柜那位于城东的宅邸,以及……陈太医府邸的后院。
翌日,天色刚亮,“百草堂”门前依旧排起了长队,许多得到消息的百姓前来等待领取免费的“玉露养荣丸”。云轻轻亲自站在门口,面容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温和地安抚着众人。
然而,就在药丸即将开始发放的前一刻,一队京兆尹府的衙役,在一名面白无须、眼神倨傲的官员带领下,突然出现,径直闯入“百草堂”!
“奉上谕,查察‘百草堂’制药事宜!闲杂人等退开!”那官员高声喝道,正是三皇子一派的爪牙,吏部的一名郎中。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云轻轻面色“惊慌”地上前:“这位大人,不知我‘百草堂’所犯何事?为何要查?”
那官员冷哼一声:“有人举报,你‘百草堂’以次充好,所用药材有问题!本官奉命前来查验!来人啊,将库房所有药材,尤其是那‘玉露养荣丸’,全部封存,带回衙门仔细审查!”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就要往里冲。
“且慢!”一个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萧绝操控着轮椅,从内间缓缓而出,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官员,“大人要查,可以。但需当众查验,以示公正。否则,我‘百草堂’刚立起的声誉,岂不是任由小人污蔑?”
那官员被萧绝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凛,但想到三皇子的吩咐和陈太医的保证,又强自镇定:“世子爷,此乃公务程序,恐怕……”
“程序?”萧绝打断他,声音转冷,“那就按程序来!张诚,去请太医院院判刘大人,还有京城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如保和堂的孙老先生,一同前来,当众查验!若我‘百草堂’药材有一丝问题,本世子亲自向皇上请罪!但若有人蓄意污蔑……”他目光如刀,直刺那官员,“哼,我镇北王府,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那官员脸色微变,没想到萧绝如此强硬,还要请第三方见证!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不久,太医院院判刘大人(一位相对中立的老太医)和保和堂的孙老先生等几位京城名医被请到。在众多百姓和各方眼线的注视下,公开查验开始。
云轻轻“坦然”地让人取来准备用于制作药丸的各类药材样本,包括那几袋“问题”黄芪和当归。她甚至还“主动”提醒:“这几袋黄芪与当归,是昨日新从‘济世堂’购入,品相极佳,大人可仔细查验。”
那官员和陈太医(他也“恰好”随刘院判一同前来)心中暗喜,以为萧绝和云轻轻是强作镇定,迫不及待地让手下衙役和太医重点检验那几袋药材。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论他们如何用银针试探、用水浸泡、甚至焚烧检验,那几袋黄芪和当归都显示……完全无毒!品质上乘!
“这……这不可能!”陈太医额头冒汗,失声叫道。他明明通过内线确认,“济世堂”的药材绝对有问题!
刘院判和孙老先生等人仔细查验后,也纷纷点头:“药材确属上品,并无问题。”
那官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就在这时,张诚快步从外面走来,在萧绝耳边低语几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清:“世子,查到了!‘济世堂’掌柜之子昨夜在赌场输红了眼,意图潜逃,被我们的人‘恰好’拦住,他……他招认了!说是有人威逼利诱他父亲,在供应给‘百草堂’的药材中混入异物!这是他的画押供词和……还有他交出的、未用完的毒药‘蓝鸠羽’!”
仿佛嫌这记重锤不够狠,几乎是同时,另一名护卫也赶来禀报:“世子,陈太医府上管家刚才试图从后门溜走,形迹可疑,被我们的人‘请’了回来,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包与‘济世堂’掌柜之子所供认的、一模一样的‘蓝鸠羽’,还有……几张来历不明的大额银票!”
轰!
现场彻底炸开了锅!
真相大白!
根本不是“百草堂”药材有问题,而是有人买通药材商栽赃陷害!甚至连负责“查验”的太医院官员,都是同谋!其目标,就是要将刚刚立下大功、赢得民心的“百草堂”和世子妃置于死地!
“无耻!卑鄙!”
“竟然用这等手段害人!”
“多亏了世子爷明察秋毫!”
“请世子爷严惩恶徒!”
百姓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喷发,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那官员和陈太医面无人色,浑身瘫软,被汹涌的人群和铁证逼到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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