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厉战低沉的声音,如同夜色中敲响的寒磬,清晰地穿透苏晚栀慌乱的思绪。她抱着尚有余温的陶罐,看着他侧身让出的门口,以及门内石桌上那盏孤零零摇曳的油灯,大脑一片空白。
进……进去?第二次了?在这深更半夜?
她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挣脱胸腔,脸颊滚烫,连耳根都烧了起来。理智告诉她这不合礼数,太冒失了,应该立刻拒绝。但双脚却像是不听使唤,被他那简短的两个字和门内昏黄的光晕钉在了原地。
更重要的是,她听到了他那声极轻的叹息,捕捉到了他语气中那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他的伤……是不是很疼?他一个人坐在冰冷的院子里……
担忧终究战胜了羞怯和理智。苏晚栀深吸一口微凉的夜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打扰了。”
然后,她抱着陶罐,像是赴死一般,小心翼翼地迈过了那道门槛。
小院内比白天更显冷清寂寥。月光如水银泻地,将石桌石凳和角落的柴薪都镀上了一层清冷的白霜。唯有那盏豆大的油灯,散发出一点微弱却执拗的暖黄光晕,勉强驱散了一小片寒意。
厉战在她身后关上门,“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苏晚栀的心也跟着重重一跳。
他走到石桌旁,用眼神示意她对面的石凳。
苏晚栀僵硬地走过去坐下,将陶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她唯一的盾牌。石凳冰凉刺骨,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厉战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怀中的陶罐上,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她动作。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比月光更苍白,唇色浅淡,眼底带着明显的倦色,但那双眸子却依旧深邃锐利,在跳动的光晕中,仿佛能洞察人心。
苏晚栀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忙打开陶罐的盖子。一股混合着紫薯醇香、牛乳甜腻和薄荷清冽的独特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与院中的清冷月色形成了奇异的对比。
“是……是紫薯奶糊,和薄荷野莓茶。”她小声解释着,将陶罐推到他面前,“晚上吃……可能有点凉,但……应该很清爽……”
厉战没说话,伸手拿起陶罐旁她准备好的一只干净木勺,舀了一勺紫莹莹的奶糊,送入口中。
他咀嚼的动作很慢,面无表情,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下颌线。苏晚栀紧张地盯着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咽下奶糊,他又端起陶罐,就着罐口,喝了一口薄荷茶。
清凉的茶液滑过喉咙,他几不可查地……眯了一下眼睛?那紧蹙的眉头,似乎……极其细微地舒展了一瞬?
苏晚栀的心轻轻落回实处一点点。他……不讨厌?
厉战放下陶罐,目光再次转向苏晚栀。这一次,他的视线没有立刻移开,而是……就那样静静地、直接地……看着她。
隔着一张粗糙的石桌,隔着昏黄的灯火和清冷的月辉,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上,落在她不安地绞着衣角的手指上。
苏晚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脸颊烫得厉害,几乎要坐不住了。她慌乱地垂下眼睫,不敢与他对视,声音细弱游丝:“……还……还可以吗?”
院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油灯灯芯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就在苏晚栀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又会用“嗯”、“可”之类的话打发她时,厉战却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冰冷,但在寂静的夜里,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专注?
“紫薯,”他吐出两个字,目光依旧锁在她低垂的眼睫上,“哪来的?”
苏晚栀的心猛地一缩!全身瞬间绷紧!紫薯?!空间里种的!这……这怎么解释?!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却一片混乱,支支吾吾道:“是……是之前……张婶给的……一点……存货……”她不敢抬头,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厉战沉默着,没有追问。但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仿佛带着千斤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他那么敏锐……
就在苏晚栀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无声的压力时,厉战却忽然移开了视线,目光转向了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
他不再看她,也不再追问紫薯的来源。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孤寂。
苏晚栀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却惊出了一层冷汗。好险……
沉默再次降临。但这一次的沉默,却不再那么令人窒息。或许是月色太美,或许是那盏油灯的光晕太暖,或许是……他方才那短暂的注视,虽然让她恐慌,却也奇异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苏晚栀偷偷抬眼,打量着他。月光洒在他披散的墨发上,泛着清冷的光泽。他放在石桌上的手,骨节分明,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但指腹和虎口处厚厚的茧子,却又昭示着这双手蕴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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