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面具使者和白眉婆婆带着那个崩溃的少女消失了,如同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满地狼藉、残余的邪恶气息、以及那句“百年前的债”和“掌纹古阵”的警告,像冰碴子一样砸在我们心头。
“咳…咳咳…” 清虚道长的咳嗽声打破了死寂,他挣扎着盘膝坐好,试图调息,但脸色依旧惨白如纸,显然内伤极重。
赵小萌终于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连滚带爬地冲到我们身边,带着哭腔:“叶瓷姐!萧大师!道长!你们没事吧?刚才…刚才那个戴面具的是谁啊?好…好吓人!”
我没力气回答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叶瓷身上。她虽然醒了,但眼神涣散,呼吸微弱,刚才那一下逆向共鸣的反噬几乎要了她的命。我笨拙地想把她扶起来一点,手指碰到她冰冷的皮肤,心里一阵发慌。
“男人婆…喂…叶瓷!听得见吗?别又睡过去!” 我声音沙哑地喊着她的名字,第一次觉得这外号喊起来有点烫嘴。
叶瓷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焦距慢慢凝聚,落在我脸上。她张了张嘴,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一丝急迫:“…刚才…那个人…他的掌纹…”
“掌纹?哪个?老妖婆还是那个装逼的面具男?” 我赶紧问。
“…面具…他抬手…摩挲面具的时候…” 叶瓷艰难地组织着语言,眉头因回忆而紧蹙,“我好像…透过手套…感觉到…一道很冷…很古老的…掌纹气息…有点像…我祖父笔记里…画过的…”
祖父笔记?又是叶青衣老爷子的笔记!
“像什么?具体点!” 我追问,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是关键线索。
叶瓷闭上眼睛,似乎在极力回忆,额角渗出冷汗:“…笔记里有一页…画着一个…被荆棘缠绕的…断裂掌纹…旁边标注着…‘叛徒之印’…‘掌纹使之耻’…”
叛徒之印?掌纹使之耻?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想起林三刀!那冰块脸也曾经是黑纹教的人!难道这个面具使者,和林三刀一样,也是黑纹教的叛徒?或者…和林三刀的叛逃有关?
还有,叶瓷居然能隔着手套和面具“感觉”到对方的掌纹气息?这神农纹的感知力也太bug了吧?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我们先离开这鬼地方!” 我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清虚道长,还能走吗?”
清虚道长缓缓睁开眼,叹了口气:“贫道需就地调息片刻,强行压制伤势。两位小友先行上去,通知警方和医院处理后续…此地邪气虽散,但怨念犹存,需做法净化,否则后患无穷。”
他看了看四周那些虽然不再蠕动但依旧散发不祥气息的菌毯残骸和昏迷的病人(之前被蛊虫控制的),眉头紧锁。
我知道他说得对。楼上还有一大堆“黑手病”人等着处理,这里的烂摊子也需要专业人士来收拾。
“赵小萌,搭把手!” 我招呼着还在发抖的赵小萌,两人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虚弱不堪的叶瓷,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楼梯口挪去。
重新回到地面,走出那栋依旧混乱但已被警方完全封锁的门诊大楼,接触到外面虽然浑浊但至少正常的空气时,我们三个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阳光刺眼,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医院门口的混乱依旧,但多了许多穿着全套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和警察在紧张地忙碌,试图将那些行为失常的“黑手病”人隔离安置。哭喊声、嘶吼声、警笛声、专家的指挥声混杂在一起,一片末日般的景象。
很多记者和主播还想往前挤,但被警察死死拦住。
我们三个,一个浑身是血虚弱不堪(叶瓷),一个脸色惨白道袍破损(我扶着清虚,他稍后自己勉强跟上来了),一个惊魂未定举着手机(赵小萌),这组合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目光。
“是叶医生和那个神棍!”
“他们从下面出来了!”
“怎么样?下面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真有鬼啊?”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镜头瞬间怼了过来。
王警官一脸凝重地快步走过来,看到我们的样子,吓了一跳:“萧烬!叶医生!你们…下面什么情况?张道长他…” 他看到了跟在后面、状态极差的清虚道长。
“下面有个邪教献祭法阵,已经被我们暂时破坏了,但还有很多手尾需要处理。张道长…殉道了。” 我言简意赅,声音沉重,“王警官,立刻加派人手封锁地下区域,没有清虚道长或者类似专业人士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入!另外,这些病人的情况不是普通疾病,是中了邪术,需要特殊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被几个医生按在担架上、还在疯狂挣扎的“黑手病”人,突然猛地抬起头,双眼漆黑一片,嘴角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用一种极其诡异、仿佛多人重叠的嗓音嘶吼起来:
“掌纹之神…即将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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