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骄阳炙烤着陈家沟,老槐树的枝叶在热浪中无精打采地垂落。
蝉鸣声穿透老屋斑驳的瓦片,如潮水般涌入空荡的厅堂,在四壁间反复回荡。
陈青山坐在漆面剥落的八仙桌前,指尖轻抚一本泛黄的古籍。这本祖传之物不知历经多少岁月,纸页脆弱如蝉翼,每翻动一页,都仿佛能听见时光碎裂的轻响。
书页上的古老文字在阳光下泛着奇异微光。陈青山凝神细看,恍惚间,那些字迹竟如活物般在眼前缓缓游动。
它们相互交织、缠绕,最终在他瞳孔中拼凑出一幅璀璨的星空图景。星辰闪烁,银河蜿蜒流淌,美得令人窒息。就在他沉浸其中的刹那,后脑毫无征兆地袭来针刺般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头骨。
陈青山眼前一黑,身体歪斜,重重栽倒在冰凉的青砖地上,古籍滑落身侧。
昏迷中,陈青山感觉自己坠入光怪陆离的异界。四周是深邃的黑暗,唯有散落的星芒如钻石在虚空闪烁。
无数碎片以惊人速度旋转,发出细碎嗡鸣:有破碎的书页,有断裂的琴弦,亦有残缺的星图。碎片渐缓,开始有序排列组合,一幅幅形态各异的图案徐徐展开,又由若隐若现的金色丝线连接,最终编织成一张神秘莫测的网状图景,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凝视着网状图,陈青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过往的学习困惑瞬间有了答案。
他终于明白,为何课堂上能听懂每个知识点,考试时却总像断了线的珠子无法串联。
如同数学的加减法,他单独运算游刃有余,一旦组合成复杂应用题,便如迷失在迷宫中的旅人,茫然无措。
“青山!青山!” 母亲何秀兰焦急的呼唤穿透迷雾。陈青山缓缓睁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母亲俯身在他身旁,额头沁满细密汗珠,眼中盛满忧虑与急切。“你怎么了?叫了十多遍都没应!”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陈青山从玄妙的感觉中挣扎回神,强撑起微笑坐起身:“妈,我没事,昨晚没睡好,看书时睡着了。”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又撞到头了。快起来吃饭。” 母亲的话如同钥匙,骤然打开记忆的闸门,8岁那年乡镇街道上,失控的汽车如猛兽般将他撞飞。
病床上,脑袋被层层绷带裹成白色蚕茧的景象历历在目。他下意识摸向后脑,曾经的小鼓包竟消失无踪。为免母亲担忧,他将方才的离奇遭遇深埋心底,默默跟着走向饭桌。
回想上午的奇异经历,一切虚幻又真实。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他闭目竭力回忆每个细节。尘封的往事竟如点亮的灯盏清晰浮现,曾经模糊的知识点变得条理分明,思绪从未如此澄澈,仿佛一道强光照亮了脑中的混沌角落。
突然,陈青山猛地睁眼,眸中闪过兴奋光芒,朝着厨房喊道:“妈,我去趟镇上!” 不等回应,他已冲出家门,跨上那辆破旧自行车,奋力蹬踏,朝着河西镇方向疾驰而去。车轮碾过坑洼土路,扬起阵阵尘土,却丝毫未阻他疾行的速度。
河西镇是距陈家沟最近的集镇。每逢农历二、五、八赶集日,街道两旁摊位林立,吆喝声、议价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混杂着食物香气与牲畜气息。陈青山径直走向街角一家广告店。
店内墙壁贴满宣传海报,打印机嗡嗡作响。他走到收银台前:“老板,麻烦打印一份今年理科高考试卷。”
老板停下手头活计,打量着他洗得发白的短袖衬衫和略显凌乱的头发,像是个提前备战的高二学生,笑道:“真巧!上午镇中张薇老师刚打印了今年文理科A、B卷四套试卷,拷贝还在。你要全国统一A卷还是B卷?”
“张薇老师”,这个名字瞬间将陈青山拉回初中时代。那时的张薇老师未满三十,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大学毕业后分配至镇中任教。
她清秀美丽,乌黑长发常束成优雅马尾,随讲课节奏轻轻摆动。她的课堂生动,能将枯燥知识讲得深入浅出,深受学生喜爱,也是众多男老师追求的对象。最终,体育朱老师以真诚热情赢得芳心,两人在陈青山初三毕业不久成婚。
然而命运弄人,婚后半年,一场校内篮球赛中,朱老师腰椎神经断裂,从此卧床不起。陈青山心中涌起同情与惋惜。初中时,为赢得张老师一句赞许,他在数学上付出远超常人的努力,那些挑灯夜战、苦思难题的时光恍如昨日。
“要A卷还是B卷?” 老板的问话打断思绪。陈青山忙回神:“都打印吧,文科试卷也打一份。”老板转头朝里喊:“小慧,帮打上午张老师那份试卷。”
不久,陈青山拿着装订整齐的试卷走出店门,付完钱正要骑车离开,街道那头迎面走来一个熟悉身影。
淡蓝连衣裙随风轻摆,马尾辫有节奏地晃动。她丹凤眼明亮如藏星海,肌肤白皙似玉,鼻梁纤直,宛如画中仙子。“张老师!” 他脱口而出,随即后悔,脸上泛起红晕,慌忙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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