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陈默苏醒的消息,威远军将领沈沧海很快便出现在医疗舱的门口。他依旧身着那身线条利落的银灰色劲装,深蓝披风垂在身后,步伐沉稳有力。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测量仪,落在陈默身上时,带着冷静的审视,但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于真正勇者的敬意。
“陈大人意志之坚韧,远超常人,沈某深感佩服。”沈沧海没有多余的寒暄,开口便直指核心,声音平稳却带着分量,“你以凡人之躯,强行引导‘信标’与‘先民遗骸’这等危险之物深度共鸣,承受了绝大部分的能量反噬与最恶毒的精神冲击,能够苏醒过来,已是意志与运气的双重奇迹。”
“沈将军,多谢贵军此番援手,力挽狂澜。”陈默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头颅深处的阵阵刺痛,用手肘支撑着,缓缓坐起身,靠在冰凉而富有弹性的舱壁上。他抬起眼,目光直视沈沧海,问出了盘旋在心头最紧要的问题:“现在,可否请将军为我解惑?‘威远军’究竟是何存在?还有‘冥渊’、‘先民遗骸’、‘彼界’、‘归墟’……这些笼罩在迷雾中的词汇,背后代表的,是怎样的真相?”
沈沧海对此似乎早有预料,他走到光滑的舱壁旁,伸出手指在某个看似无异的区域轻轻划过。刹那间,一副由纯净光线构成的、不断微微旋转的简易星图便浮现在两人之间,点点星光在其中明灭闪烁。
“我们‘威远’,”沈沧海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在陈述一个古老而沉重的誓言,“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军队。我们源自一个极其古老的守护誓言,传承至今。我们的先祖,或许是比伊万更早的、来自其他世界的穿越者,也可能是此方世界意外接触了‘彼界’知识而觉醒的先贤。他们共同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在我们所处的这个看似稳固的世界之外,并非虚无,而是存在着诸多其他维度,或者说……‘界面’。”
他的手指在星图虚划,勾勒出不可见的边界:“这些界面大多一片死寂,荒芜冰冷。但其中少数……存在着生命,或者说,某种难以名状的、庞大的意志。‘彼界之门’并非友善的交流通道,它们更像是世界壁垒上的……裂缝和伤口。而‘归墟’——”他的声音在这里刻意停顿,加重了语气,“则是我们对那些充满侵略性、扭曲、并持续试图侵蚀、同化甚至吞噬我们此界的存在,或其所在领域的统称。它们是秩序的破坏者,是万物终末的低语。”
他的指尖点向星图中几个被特意标记为猩红色的、仿佛在渗血的光点区域:“至于‘先民遗骸’,它们是漫长岁月中,从‘彼界’坠落、或因某种巨大变故遗留在我们此界的物体。它们可能是失事的异界飞船残骸,可能是功能不明的探测或通讯装置,甚至可能……是封印着恐怖存在的囚笼。这些遗骸本身蕴含着超越我们时代认知的技术与知识,是巨大的宝藏,但更是不折不扣的、极度危险的污染源,其内部往往充斥着来自‘归墟’的疯狂低语和侵蚀性能量。你所遭遇的‘冥渊’组织——也就是你所说的‘拜火冥尊’及其党羽,便是一个疯狂崇拜并致力于利用‘归墟’力量、妄图强行打开稳定通道,迎接所谓‘冥尊’降临的邪道组织。”
“而我们‘威远’的职责,”沈沧海的目光重新回到陈默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就是监控、研究这些散落各处的‘遗骸’与世界裂缝,评估其风险,并在必要之时,封印、隔离,甚至在万不得已时彻底摧毁它们,阻止‘冥渊’这类组织将其激活,防止‘归墟’的力量大规模渗透、扭曲我们的世界。”他微微一顿,视线落在陈默依旧紧握的玉佩上,“而你手中的‘信标’,是极为特殊的遗物之一。它不仅是少数能与某些特定‘先民遗骸’产生共鸣、开启或关闭其部分功能的‘钥匙’,同时,它本身也是……稳定此界局部空间规则、抵御‘归墟’侵蚀的‘锚点’之一。那位伊万·彼得洛夫先生,他或许是在探险中无意间发现了它的部分特性,但显然并未洞悉其全部意义与危险。”
信息如同海啸,冲击着陈默固有的认知体系。他之前基于伊万笔记和自身经历的许多碎片化猜测,在此刻得到了惊人的证实,然而这真相的宏大与背后隐藏的危险,远比他曾想象的更为深邃、更为骇人。
“所以,‘黄泉之眼’就是一处位于海中的‘先民遗骸’,而‘冥渊’的目标,就是利用它作为坐标和能量源,强行打开一个通往‘归墟’的稳定通道?”陈默的声音因干涩而沙哑。
“准确地说,那是一处非常古老、能量等级极高的‘遗骸’,根据我们的初步研判,疑似某个巨型能量核心或超大型信标装置的碎片。幸好此次阻止得及时,未让其完全激活。”沈沧海面色凝重地点头,话锋随即一转,“但是,‘冥渊’此次虽受重创,其根基并未动摇。其负责具体执行的首领‘海龙’已然逃脱,而他们背后那位所谓的‘冥尊’……其存在的本质与目的,依旧笼罩在最深沉的迷雾之中。更重要的是,”他环视了一下这间充满科技感的医疗舱,语气沉重,“类似的‘遗骸’和潜在的世界裂缝,散布于此界的,并非只有‘黄泉之眼’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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