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月接到消息后,精神大振。她立刻调动所有江湖关系,在西市及周边区域,秘密寻找脸上有疤、左手缺小指的男子。
同时,她也没有放松对那家波斯胡店的监控。虽然核心人物不在,但店铺依旧在营业,显然还有其他成员在活动。裴明月判断,这里很可能是一个重要的信息中转站。
她设计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先是让人假扮西域来的大买家,以采购特殊香料为名,与那胖胡商接触,试探其口风,并故意透露一些关于“月圆之夜”、“曲江”的模糊信息,观察其反应。
胖胡商果然露出了瞬间的紧张,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被裴明月敏锐地捕捉到。她确信,这家店与“影火焰使”绝对脱不了干系。
随后,她利用高超的易容术,扮作一个送货的胡女,混入了店铺后院,在库房隐秘处,成功放置了一个微型的、由墨衡根据陈默描述改进的“听瓮”(简易窃听装置)。
通过几日的监听,虽然未能直接获得“影火焰使”的藏身地,却截获了一条重要信息:对方似乎在暗中搜集大量硝石、硫磺和木炭,并要求在月圆之夜前,秘密运抵曲江池畔的芙蓉苑附近!
硝石、硫磺、木炭……这是制作黑火药的基本原料!“拜火冥尊”想干什么?制造爆炸?还是用于某种邪术仪式?
陈默与裴明月的信息在京兆府汇合。伊万残党暂时被稳住,内奸被清除;“拜火冥尊”的活动轨迹和部分计划也逐渐清晰。
“他们搜集火药原料,目标可能是芙蓉苑。”陈默指着曲江池的地图,“芙蓉苑紧邻池畔,地势较高,视野开阔,确实是举行仪式的好地点。但用火药……是想炸毁什么?还是想制造混乱,掩盖仪式的真正动静?”
裴明月补充道:“根据监听,他们运送火药的时间就在这几日。我们必须提前拦截,不能让他们将如此危险的东西运进去。”
“不仅如此,”陈默沉吟道,“‘影火焰使’本人依旧没有露面。他就像隐藏在蛛网中心的蜘蛛,我们必须找到他,才能彻底粉碎这个阴谋。”
他做出部署:
由赵虎负责,联合金吾卫,在曲江池外围所有通道设伏,严密监控所有运往芙蓉苑区域的货物,重点排查硝石、硫磺等物,一旦发现,立刻扣押。
裴明月继续利用江湖网络,全力追查“脸上有疤、左手缺小指”的男子,并加强对波斯胡店的监控,争取顺藤摸瓜,找到“影火焰使”。
陈默自己,则准备亲自去会一会那个“巧工阁”,看看能否从伊万残党的这个明面据点,找到关于“教授”或零号令牌的更多线索。
就在陈默准备前往“巧工阁”的当晚,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悄然来到了京兆府后门。
来者披着厚重的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声音经过刻意改变,显得嘶哑低沉:“我要见陈默陈大人,有关于月圆之夜和‘影火焰使’的重要情报。”
值班差役不敢怠慢,立刻通报。
陈默在密室接见了此人。对方脱下斗篷,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带着几分书卷气的脸,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有一道清晰的刀疤,从左眉骨斜划至嘴角,而他的左手,赫然缺少了一根小指!
正是裴明月正在全力追查的那个人!
陈默心中警铃大作,手按上了腰间的刀柄,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是何人?”
那人苦笑一声,笑容牵动刀疤,显得有些狰狞:“陈大人不必紧张。我代号‘残指’,曾是‘影火焰使’的心腹之一。但如今……我是来弃暗投明的。”
他坦言,自己原本是陇西一个破落士族的子弟,因家道中落,被迫混迹江湖,后被“影火焰使”看中其学识和身手,吸纳进入“拜火冥尊”。但随着接触越深,他越发觉这个教派的疯狂与残忍,尤其是此次利用菌丝散播瘟疫,更让他良心不安。
“我知道他们计划在月圆之夜,于芙蓉苑利用积聚的紫蕈生命能量和大量火药,同时引爆‘星陨石板’的守护能量和物理爆炸,试图强行撕开一道稳定的‘门’。”残指语气急促,“但这不是迎接神迹,而是在打开炼狱!‘影火焰使’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迎接冥尊,而是想利用门后的力量,让自己成为新的‘神’!”
他看向陈默,眼神恳切:“陈大人,我知道我以前罪孽深重,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长安变成鬼蜮!我可以告诉你‘影火焰使’的真正藏身地,以及阻止仪式的方法!只求事后,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默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分辨其中的真伪。这个消息太过惊人,如果属实,那么月圆之夜的危机,将远超想象。
“影火焰使”究竟藏身何处?残指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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