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坐在暖阁的软垫上,书诗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走了进来。
“主子。”
沈悦抬头。“怎么了?”
“事儿齐了。”书诗把册子放在桌上,“账房写的口供、历年假账、转钱的路子,全在这儿。诗画加了红笔批注,三年贪了三千二百两,还不算别的。”
沈悦放下桂花糕。“人呢?”
“还在账房偏屋关着。管事还不知道。”书诗说,“我们想请您点头,直接交王爷。”
沈悦点了下头。“去吧。”
书诗拿着册子走了。
书房里,秦淮正低头看军报,眉头没松开。
书诗进来,跪下,双手把册子举过头顶。
“王爷。”
秦淮抬眼。“说。”
“粮房管事勾结账房,三年虚报采买十二次,克扣主院用粮,拿细面换粗糠,还往米里掺沙。这是证据。”书诗声音平稳,“不是为私怨,是立规矩。”
秦淮接过册子,翻开。
他一页页看过去,手指停在一行字上:“四月十三,主院点心房领麦粉十斤,实收粗麸三斤。”
他眼神沉了。
翻到最后,他提笔写下四个字:“即刻革出,永不录用。”
“叫亲卫盯着,现在就办。”
书诗低头。“谢王爷。”
她转身要走,秦淮开口:“等等。”
“今日午时,前院设堂。”
书诗应声:“是。”
中午太阳正高。
前院空地摆了张桌子,六个人被押上来,跪成一排。
粮房管事穿得还算体面,抬头看了一眼秦淮站在廊下,心里咯噔一下。
书诗站到桌后,打开册子。
“李三德,粮房管事,三年贪墨三千二百两,克扣主院膳食,以粗代精,掺杂劣物。你认吗?”
管事张嘴:“这……这是府里的惯例啊!谁家不是这么做的?我也没独吞,上下都打点过了!”
书诗冷笑一声。“主子吃的饭里有沙子,你老婆孩子顿顿细面。这也叫惯例?”
管事不说话了。
旁边一个账房小声嘀咕:“不过几斗米的事,至于赶出府?”
书诗猛地抬头。“张嫂子差点毒死主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不过一点药’?主子要是真出了事,你们觉得,第一个砍头的是谁?”
没人吭声。
秦淮从廊下走下来,只说了三个字:“拖出去。”
亲卫上前,架起人就走。
管事挣扎着回头喊:“我爹在府里干了三十年!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没人理他。
剩下几个跟着被拖走,连求饶都不敢大声。
围观的下人站了一圈,一个个低着头,手攥着衣角。
没人再说话。
下午,书诗和诗画在正院值房碰头。
“新规写好了。”书诗拿出一张纸,“采买三家比价,入库双人签字,每月公示消耗,主院派人抽查。”
诗画看了眼。“这条好——丫鬟可越级举报。以后谁想动手脚,得先想想会不会被哪个小丫头盯上。”
“还有。”书诗指着另一行,“主子吃的用的,必须经墨情看过才能进屋。谁敢绕过她,直接送官。”
诗画点头。“王爷那边?”
“已经送去了。”
秦淮在书房看完新规,提笔批了两个字:“准行。”
底下加了一句:“四大丫鬟组成稽查组,可跨房巡查。”
书诗拿到批文,立刻让人抄了五份,贴到各院门口。
厨房、布库、炭房、药房、点心房,全都围了一圈人看。
一个老嬷嬷念出来:“凡虚报冒领者,一经查实,驱逐出府,永不录用……哎哟,这回真动真格了。”
旁边小丫鬟小声问:“那要是有人偷偷改账本呢?”
“现在每笔采购都要留底,三家比价签字,还得对库存。改一个字,对不上就得露馅。”老嬷嬷摇头,“以前那种日子,过不成了。”
傍晚,书诗进暖阁汇报。
沈悦正吃桃子,汁水顺着手指往下滴。
“王爷批了。新规今天贴出去了,各房都在抄。”
沈悦嗯了一声。“饭菜以后按时端来就行。”
“是。”书诗顿了下,“以后您吃的每样东西,墨情都会先验一遍。厨房换了人,粮房也调了老实的进来。”
沈悦舔了下手指。“挺好。”
“还有。”书诗说,“稽查组今晚开始轮值,每月初一十五突击查库。谁敢再搞小动作,当场拿下。”
沈悦点点头。“你们看着办。”
她吃完桃子,擦了手,歪在软垫上翻话本。
书诗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值房里,诗画正在核对新采买单。
“明天早上的米面,我已经安排人跟着去验货。”她说,“顺便查查那个米行老板,是不是管事表弟。”
书诗坐下。“王爷给了稽查权,咱们得用足。”
“当然。”诗画笑了一下,“以前是防着人害主子,现在是让所有人不敢害。”
“不只是主子。”书诗低声说,“是让整个王府,不能再当烂泥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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