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在沈知微身体里)听到“温景然来访”的消息时,握着策论的手指猛地收紧。方才应付沈从安的紧张还未消散,又要面对沈知微的“理想型”,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温景然心思细腻,万一察觉出“沈知微”的异常,之前所有的伪装都要功亏一篑。
“知道了,让他在客厅稍等,我换件衣服就来。”萧珩强压下慌乱,对着侍女吩咐道。转身回闺房的路上,他快步思索应对之策,脑海里不断回放沈知微提过的“温景然喜好”——爱谈古籍、性子温和、不喜张扬。
刚换好一身素雅的淡紫色襦裙,就见贴身侍女春桃端着茶水进来,眼神却带着几分急切。春桃是沈知微的心腹,早就知道机关术的事,萧珩昨日偷偷跟她透了“需要配合演戏”的口风,此刻见她神情不对,便知有情况。
“小姐,”春桃放下茶杯,手指悄悄在茶杯底敲了三下——这是沈知微和她约定的“有要事”暗号,“方才柳小姐的侍女来打听,问您今日有没有和温编修单独见面,还说……还说看到温编修进府时脸色凝重。”
萧珩心里一沉。柳如烟这是还没放弃,竟还派人盯着沈府!他压低声音:“你怎么回复的?”
“我按您说的,说您一直在书房写策论,刚歇下就听说温编修来,还没见过面呢。”春桃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对了,方才世子府的人悄悄递来这个,说是给您的。”
萧珩赶紧接过纸条,展开一看,是沈知微那工整中带着几分潦草的字迹:“明日御花园宴,陛下或问殿试准备,按我之前给的策论要点答,别露破绽。柳承业今日拉拢我联姻,你多留意柳如烟动向。”
他将纸条捏在手心,指尖微微发凉。御花园宴、殿试提问、柳家的试探……桩桩件件都像压在心头的石头。深吸一口气后,他对春桃说:“走,去客厅见温编修。记住,我若有说漏嘴的地方,你就找借口打断。”
客厅里,温景然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去。见“沈知微”走来,他站起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将古籍递过去:“知微,我今日在书市淘到这本《边防考略》,里面记载了不少前朝的边防策略,或许对你殿试有帮助。”
萧珩(在沈知微身体里)接过古籍,指尖不小心碰到温景然的手,赶紧收回,故作镇定地翻了两页:“多谢景然兄费心,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你之前说对前朝边防感兴趣,我想着这本或许能帮上忙。”温景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探究,“不过看你今日神色,似乎有些疲惫,是策论准备得不顺心吗?”
萧珩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找借口:“昨日在国子监翻了太多书,没休息好,不碍事的。”
可温景然却没就此打住,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对了,昨日我在柳府附近看到‘萧世子’,他似乎和柳尚书谈得不太愉快。你近日与他走得近,可得多留意些——柳尚书此人,心思颇深,不是易与之辈。”
萧珩(在沈知微身体里)心里一惊。温景然不仅看到了“萧珩”,还知道柳承业有问题?他刚想追问,就见春桃端着点心走进来,故意提高声音:“小姐,丞相大人让您写完策论后去书房一趟,说要跟您讲讲殿试的礼仪。”
萧珩趁机起身:“景然兄,实在抱歉,父亲找我有事,我得先过去了。这本古籍我会好好研读,改日再与你探讨。”
温景然看着她略显匆忙的背影,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他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方才“沈知微”接过古籍时,手指的姿势不像往常那般轻柔,反而带着几分用力的僵硬,而且提到萧世子时,眼神里的慌乱藏都藏不住。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与此同时,世子府书房里,沈知微(在萧珩身体里)正对着御花园宴的礼服发愁。福伯捧着一件绣着金线龙纹的宝蓝色锦袍走进来:“世子,明日赴宴就穿这件吧,这是王妃生前为您准备的,陛下见了也会高兴。”
沈知微看着那件华丽的锦袍,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平日里穿惯了素雅的襦裙,哪里穿得了这么厚重的锦袍?更别说还要模仿萧珩那吊儿郎当的站姿,要是在御花园出了洋相,可就麻烦了。
“知道了,放那儿吧。”她摆摆手,转身走到书架前,想再找找有没有关于宫廷礼仪的书。刚抽出一本《宫廷宴饮录》,就听到秦风的声音:“世子,柳小姐派人送来了一盒点心,说是给您明日赴宴垫肚子的。”
沈知微(在萧珩身体里)皱起眉。柳如烟这时候送点心,肯定没安好心。她走到门口,看着秦风手里的食盒,故意说:“柳小姐倒是有心,不过本世子不爱吃甜食,你拿去分给下人吧。”
秦风刚要走,沈知微却突然叫住他:“等等,你先打开看看。”
秦风依言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碟精致的桂花糕,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可沈知微却想起沈知微教她的机关术常识——有些毒物会藏在糕点的花纹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尖轻轻刮了刮花纹,果然在花纹缝隙里看到一丝极淡的绿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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