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月,草长莺飞。姑苏城外官道上,走来个青衫书生。这书生名唤李文轩,本是金陵人士,此番是往杭州探亲。行至半途,忽见道旁林中惊起群鸟,紧接着传来兵刃相交之声。李文轩本不欲多事,却听得一声女子惊呼,终究放心不下,悄悄拨开树丛窥看。
但见林间空地上,三个黑衣汉子正围攻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约莫二八年华,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已是左支右绌。李文轩看得分明,那三个汉子招式狠辣,分明是要取人性命。他虽不会武功,却读过几本医书,认得那女子剑法中的破绽乃是因左肩有伤所致。
眼看女子就要丧命刀下,李文轩不及细想,从怀中掏出防身用的石灰粉,大喝一声:“官差来了!”顺势将石灰撒出。那三个汉子闻言一愣,女子趁机刺中一人手腕,反身便走。三个汉子待要追赶,李文轩又掏出爆竹点燃,噼啪声中,竟真被他唬住了片刻。
白衣女子跌跌撞撞奔出树林,李文轩急忙上前搀扶。只见她面色苍白,左肩渗出血迹,显是旧伤复发。女子低声道:“多谢公子相救,快走!”二人不及多说,沿着小路疾行。身后传来黑衣人的呼喝声,眼看就要追上。
正危急时,道旁转出一辆马车。车帘掀起,露出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二位快上车!”李文轩不及多想,扶女子上了马车。老妇人扬鞭策马,马车疾驰而去。三个黑衣人追至路口,早已不见人影,只得悻悻而归。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在一处庄园前停下。老妇人笑道:“老身姓周,这里是寒舍。二位受了惊吓,不如暂且歇息。”李文轩扶女子下车,见她伤势不轻,便道:“晚生略通医术,可否借宝地为这位姑娘疗伤?”周老夫人欣然应允,引二人入内。
这庄园甚是雅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周老夫人安排女子在东厢房住下,李文轩则在隔壁房间。待安顿妥当,李文轩为女子把脉,但觉脉象紊乱,不由皱眉:“姑娘这伤,似是中了毒掌?”女子微微点头:“公子好眼力。那三个黑衣人是‘幽冥教’的爪牙,我中了他们的‘蚀骨掌’。”
李文轩沉吟道:“蚀骨掌需用金针度穴,辅以三七、红花等药材外敷。只是金针之术颇为凶险...”女子凄然一笑:“但凭公子施为。”李文轩见她如此信任,也不推辞,当即向周老夫人借来银针药材,悉心救治。
施针完毕,女子面色渐红。李文轩这才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为何被幽冥教追杀?”女子叹道:“小女子姓林,名婉清。家父林正风,原是龙渊山庄庄主。”李文轩闻言大惊:“可是二十年前一夜之间惨遭灭门的龙渊山庄?”
林婉清眼中含泪:“正是。那夜我被老仆藏在枯井中,侥幸逃生。这些年来,我隐姓埋名,就是要查清灭门真相。”李文轩道:“莫非与幽冥教有关?”林婉清点头:“当年带头行凶的,正是幽冥教主司徒雄。他为的是龙渊山庄世代守护的‘龙渊剑’与《龙渊剑谱》。”
正说话间,周老夫人端着药碗进来,闻言手微微一颤。李文轩接过药碗,忽见周老夫人右手虎口有厚茧,分明是常年练剑所致,心中起疑,却不露声色。
当夜二更,李文轩听得窗外有细微声响,悄悄起身察看。但见月光下周老夫人换了夜行衣,正欲翻墙而出。李文轩暗中跟随,见她来到后山竹林。林中早已等候一人,黑袍罩体,看不清面容。周老夫人跪拜道:“教主,林婉清已在庄中。”那黑袍人冷笑道:“做得好!待她伤愈,逼问出龙渊剑下落。”
李文轩听得心惊,不料这慈眉善目的老妇人竟是幽冥教卧底。正要退回,不慎踩断枯枝。周老夫人厉喝:“谁?”一道寒光直射而来。李文轩不会武功,眼看就要丧命,忽然斜里飞出一枚石子,将暗器击落。
一个灰衣人飘然而至,拉起李文轩:“快走!”二人疾奔回庄,灰衣人摘下面巾,竟是个俊朗青年。青年道:“在下慕容白,是龙渊山庄旧部。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保护小姐。”李文轩大喜,忙将方才所见告知。
慕容白剑眉紧锁:“周妈妈原是小姐的乳母,没想到竟叛变了。此事须从长计议。”二人商议已定,悄悄唤醒林婉清。林婉清听闻乳母叛变,泪如雨下:“周妈妈待我如亲生,为何...”慕容白叹道:“幽冥教手段毒辣,想必是以她家人相胁。”
正说着,忽听庄外马蹄声声。慕容白跃上屋顶察看,但见火把如龙,已将庄园团团围住。当先一人正是司徒雄,手持鬼头刀,狞笑道:“林丫头,还不出来受死!”
危急时刻,慕容白道:“庄中有密道,快随我来!”三人奔至书房,慕容白转动书架机关,露出条密道。正要进入,周老夫人突然出现,跪地哭道:“小姐,老身对不起你!我儿子在他们手中...”林婉清扶起她:“妈妈快起,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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