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鸿蒙初判,清气上浮为天,浊气下沉为地。天地交泰,乃生万物。然浊气沉滞,渐生瘴疠,人心随之蒙昧,贪嗔痴慢疑,如蔓草滋蔓,蔽其本真。昆仑之巅,有神人居焉,号“清虚丈人”,悯苍生惑于形骸,溺于私欲,乃采九天玄晶,掬瑶池玉液,聚日月之精魄,合北斗之枢机,穷三百六十载光阴,铸成一镜,名曰“云笈玄鉴”。此镜非金非玉,非铜非石,其质温润若春水初泮,其光澄澈若秋空无翳。丈人施无上法力,藏此镜于“八荒归墟”之底,镇于“九幽玄冥”之柱,外设“七重迷天障”,内布“五行颠倒阵”,更以“人心之诚”为钥,“天道之公”为枢。留谒云:“惟至诚至公,无垢无染者,可破诸障,启玄鉴,照澈八荒,涤荡群迷,复天地清明之序。” 自此,镜成传说,千载寂然。
**第一回 尘嚣动 群英聚昆仑**
星移斗转,至于大梁永熙年间,四海不宁。天象示警,荧惑守心,赤地千里;地维倾侧,洪水滔滔,吞噬城郭;朔北狄戎,恃强凌弱,铁骑叩边;南疆巫蛊,借瘴为祸,摄魂夺魄;中原腹地,豪强兼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释道相攻,争庙产于市井,忘慈悲之本怀;文坛倾轧,逞口舌于庙堂,丧风骨之刚健。人心惶惶,如处沸鼎,戾气蒸腾,上干霄汉。有司天监正,夜观乾象,见紫微晦暗,妖星芒炽,乃焚香告祖,卜得谶语:“浊浪滔天处,玄光隐归墟。七窍玲珑透,一镜照太虚。”群臣震怖,奏闻天子。梁帝萧衍,虽耽佛事,亦知事急,遂颁《求贤诏》于天下,募胆识兼备、智勇双全之士,赴昆仑寻访清虚遗迹,求取云笈玄鉴,以镇国运,以安黎庶。
诏书既下,应者云集。然八荒归墟,凶险莫测,非等闲可至。经重重遴选,得七人同行:
一曰公孙无忌,将门之后,虬髯虎目,使一杆浑铁蟠龙戟,重八十二斤,有万夫不当之勇。性如烈火,嫉恶如仇,然刚愎少谋,易为忿怒所驱。
二曰谢玄晖,江左名士,白衣飘飘,擅丹青,通音律,更兼辩才无碍,出口成章。性孤高,慕老庄,视功名如浮云,然清谈有余,实干或亏。
三曰释慧远,天台高僧,枯槁清癯,持一柄九环锡杖,诵《金刚》《楞严》,悲悯众生相。志在弘法,欲借宝镜照破众生无明。
四曰凌虚子,终南炼师,鹤发童颜,背一柄松纹古剑,袖藏符箓,精通奇门遁甲、五行生克之术。心慕长生,欲窥镜中天地至理。
五曰莫怀玉,蜀中商贾,锦衣华服,指戴数枚硕大猫睛石戒指,算盘随身,锱铢必较。闻宝镜或能鉴宝,利欲熏心,遂倾家资以谋机缘。
六曰拓跋雪,北地孤女,素纱蒙面,身法诡谲如魅,善用淬毒短刃与机簧暗器。身负血海深仇,欲借镜力寻弑亲仇寇踪迹。
七曰陶弘,寒门孝子,布衣草履,貌不惊人,唯双目湛然有神。幼承庭训,以“孝义仁恕”立身,为救缠绵病榻之慈母,闻昆仑有仙草,误入此局,其心至纯。
七人各怀心思,聚于昆仑山下。清虚丈人昔日道场早已倾颓,唯余断壁残垣,荒烟蔓草。凌虚子以罗盘定方位,慧远诵经护持心神,谢玄晖辨读残碑古篆,终寻得通往归墟之秘径——一处深藏冰崖之下的幽邃洞穴,寒气刺骨,风声如咽。
**第二回 闯迷障 初试道心坚**
甫入洞,即陷“七重迷天障”之首关——“色相惑心林”。古木参天,藤萝虬结,奇花异卉,绚烂夺目。忽有异香扑鼻,眼前幻象迭生:黄金铺地,美玉为阶,琼楼玉宇,触手可及;绝色佳人,霓裳羽衣,巧笑倩兮,软语温存,邀其共享极乐。莫怀玉目眩神迷,扑向满地金珠,触手方知是腐叶毒虫,惊骇倒退。拓跋雪见仇人身影闪现林间,怒叱一声,毒镖激射而出,却穿透虚影,钉在树上。谢玄晖见书山墨海,孤本秘笈堆积如山,狂喜欲揽,岂料书籍化作飞灰。唯陶弘,见老母倚门唤儿,粥饭飘香,热泪盈眶,却记挂病母在堂,非此幻境,强抑孺慕,默念“此非吾家”,低头疾行。慧远口诵“色即是空”,锡杖顿地,佛光微现,护住灵台一丝清明。凌虚子以符咒护体,公孙无忌怒吼如雷,以刚猛血气冲散魅影。众人勉力挣脱,回首但见花木凋零,露出森森白骨,原是前人沉沦所遗。
次关为“五音乱神涧”。深涧幽暗,涧水无声。行至中流,忽闻仙乐飘飘,如昆山玉碎,凤凰和鸣,令人心醉神驰;转瞬乐音陡变,金戈铁马,杀伐震天,挑动血脉贲张;继而又作靡靡之音,缠绵悱恻,引人遐思;更有怨泣悲号,凄厉刺耳,直欲撕裂神魂。谢玄晖痴迷乐律,驻足倾听,神魂渐被乐声牵引,步履踉跄欲坠深涧。公孙无忌被战鼓激得双目赤红,挥戟狂舞,几乎伤及同伴。莫怀玉则被奢靡之音蛊惑,手舞足蹈,如癫似狂。拓跋雪受怨泣声勾动悲恸往事,气息紊乱。陶弘紧捂双耳,念及母亲病中呻吟,顿觉此等魔音远不及慈母呼唤万一,遂以孝心为盾,不为所动。慧远结跏趺坐,入“禅定”之境,以无声对万籁。凌虚子急取“清心符”分贴众人额前,又以朱砂画“镇魂咒”于涧石,扰乱音波。众人合力,方得踉跄渡涧,耳中轰鸣良久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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