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一场对林帆心神、灵力以及仙鼎掌控力的极致考验。他必须时刻保持最高度的警觉,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瞳潼则全力辅助,利用她越发精纯的空间血脉,提前感知最细微的空间结构变化,为林帆的应对争取那至关重要的瞬息时间。
航程变得极其缓慢而煎熬。他们像是在一片布满无形陷阱的雷区中艰难跋涉,每一次空间跳跃都需要反复确认坐标,每一次前行都伴随着未知的风险。
时间的概念在这里变得模糊,或许过去了数月,或许更久。
终于,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险死还生后,破浪号穿过了一片极其狂暴的、由纯粹混乱色彩构成的能量风暴带,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也让船上的两人,瞳孔骤然收缩。
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仿佛是世界真正的尽头。
下方,不再是变幻的海水,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缓缓流动的、如同灰色混沌气流般的“基底”。向上望,没有天空,只有一层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的、不断荡漾着水波般纹路的、半透明的“壁障”,壁障之外,是深邃、冰冷、没有任何星辰光芒的绝对黑暗。
而他们此行的目标,那个被林帆锁定的“法则薄弱点”,就位于这片混沌基底与无形壁障的交界处。
它并非想象中宏伟的光门或传送阵。
那是一个……“褶皱”。
一个巨大无比、仿佛是整个空间壁障被无形之力强行揉捏、扭曲后形成的,一个不断在“存在”与“虚无”之间闪烁的、不规则的“维度皱褶”!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边缘模糊不清,内部是一片不断变幻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混沌色漩涡,与永恒漩涡内部的景象有几分相似,但规模小了许多,而且更加“内敛”,仿佛所有的狂暴都被压缩在了那薄薄的一层“褶皱”之中。
从这“褶皱”上,散发出一种让林帆都感到心悸的排斥与不稳定感。它就像世界屏障上一个未曾完全愈合、且极其脆弱的伤疤,随时可能彻底崩裂,将周围的一切吸入那绝对的虚无。
“这就是……归途?”瞳潼看着那不断变幻的混沌皱褶,紫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与她想象中的任何门户都截然不同。
林帆的神色却无比凝重,先天之眼与仙鼎的感知同时聚焦于那“维度皱褶”之上。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明悟与沉重:
“并非实体门户。这是一个极不稳定的‘维度皱褶’,是当年观测者强行撕裂世界屏障撤离时,留下的通道残迹,或者说……一个未曾完全坍缩的‘伤疤’。”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要强行撑开这个‘皱褶’,打通一条临时的、可供通行的通道,需要两个条件。”
“其一,特定的‘钥匙’。这个‘皱褶’的法则结构,与观测者的技术体系和‘灯塔’的能量签名同源。唯有完全态的阴阳仙鼎,以其蕴含的混沌本源与超越此界的仙韵,才能模拟出类似的特征,作为‘钥匙’,嵌入这皱褶的核心法则节点,暂时‘稳定’住它。”
“其二,海量的能量。强行撑开一个通往世界之外的通道,哪怕只是临时和极不稳定的,所需要的能量也是天文数字。远超我们之前炼制仙鼎时所消耗的总和!”
林帆的目光落在身前悬浮的、散发着温润仙韵的阴阳鼎上。
钥匙,他们已经具备。
但那海量的能量,又从何而来?在这世界的尽头,法则混乱之地,又如何汇聚起足以撬动维度壁垒的磅礴之力?
最后的障碍,以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横亘在了他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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