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茅草屋的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林默所有的话语。
林默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她能听到屋里传来王老五收拾东西的动静,还有他催促小石头的声音。没过多久,王老五就背着一个沉甸甸的渔网走了出来,小石头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不敢看林默。
王老五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大步流星地朝着海边的小渔船走去。那艘渔船很小,木质的船身已经被海水浸泡得发黑,边缘处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腐朽,露出里面的木屑。王老五熟练地解开系在岸边木桩上的绳子,跳上渔船,开始弯腰往船上搬东西。
林默站在沙滩上,脚下的沙子带着清晨的凉意,一点点钻进脚趾缝里。她看着王老五的身影在小渔船上忙碌,看着那艘破旧的小船随着海浪轻轻摇晃,心里像压了块巨石。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王伯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王婶常年卧病在床,家里全靠王伯出海打鱼维持生计,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往村子里跑。村里的渔民大多住得集中,一排排茅草屋沿着海岸线铺开。林默挨家挨户地敲门,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沙哑:“张叔!今天别出海!会有大风浪!”“李婶!让李叔别去打鱼了,危险!”
可回应她的,大多是紧闭的房门,或是从门缝里探出来的、带着疑惑和不耐烦的脸。
最先开门的是张屠户家,张屠户的儿子小张也是个渔民,此刻正扛着渔网准备出门。他看到林默,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默娘?你这是咋了?昨天没睡好?说什么胡话呢?你看这天,像是要起风浪的样子吗?”
林默急得脸都白了,拉住他的胳膊:“小张哥,是真的!我有预感,今天午时一定会出事!你听我一句,别去了行不行?”
小张哥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拍了拍自己的渔网:“我出海打鱼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海况我比你清楚。赶紧回家去,别在这儿耽误事。”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默又去敲李婶家的门,李婶开了门,看到她,脸上带着同情:“默娘啊,我知道你前几天摔得不轻,是不是还没缓过来?快回去歇歇吧,你李叔都已经出海了。”
“什么?”林默的心沉了下去,“李婶,他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没多久,说是今天 tide(潮汐)好,能多打些鱼。”李婶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也别太操心别人的事了,自己的身子要紧。”
林默还想再说些什么,李婶却已经关上了门。
她继续往前走,敲开一家又一家的门,得到的回应却大同小异。有人皱着眉让她别胡说八道,有人敷衍着点头说知道了,转身却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还有些年轻气盛的,甚至出言嘲讽。
一个正帮着父亲整理渔网的年轻汉子,见林默跑过来,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哟,这不是默娘吗?大清早的跑这么欢,是有啥好事?”
林默没心思理会他的调侃,急道:“刘哥,今天别出海,有危险!”
那年轻汉子挑了挑眉,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语气轻佻:“哦?有啥危险?难不成是默娘你想男人想疯了,编瞎话想把我们这些汉子都留着?”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看热闹的渔民都哄笑起来,那些笑声像针一样扎在林默的心上。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屈辱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可这疼痛却远不及心里的难受。
她是真心想救他们,可他们却把她的警告当成笑话,甚至用这样不堪的话语来侮辱她。她咬着嘴唇,强忍着眼里的泪水,转身就走。背后的哄笑声还在继续,夹杂着各种污言秽语,像一把把钝刀子,割得她心口生疼。
无力感像巨大的网,将她紧紧裹住。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敲了多少家门,直到双腿发软,再也跑不动了,才停在海边的沙滩上。
她抬起头,望向远处的海面。王老五的那艘小渔船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小黑点,在广阔的海面上若隐若现,像随时会被海水吞没。不止他,村里其他渔民的船也都出海了,远远望去,海面上散布着十几个小小的影子,在晨光里泛着微弱的光。
他们都不信她。
一个十六岁的姑娘,一个刚从礁石上摔醒、被村里人觉得脑子可能不太清楚的姑娘,她说的话,谁会信呢?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海边,靠海吃海,看云识天气,观浪知渔汛,早已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经验,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姑娘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就放弃一天的生计?
林默缓缓蹲下身,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沙子钻进她的袖口,带来冰凉的触感。她能听到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哗啦——哗啦——”,此刻听来,却像是在为那些出海的人唱着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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