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鬼魂附在张凡身上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我没打算硬来,这种有冤屈的鬼魂,还是他们本家的,得先解了他的心结。
我凑到床边,放缓了声音,对着那双虽然睁着却空洞无神的眼睛轻声说:“我知道你冤,兄弟,年纪轻轻的,说没就没了,搁谁身上能甘心?”
炕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我继续耐心地说:“可你这么附在张凡身上,不光解决不了事儿,反而会害了他。他本来底子就弱,再这么烧下去,真会出人命的。到时候,你这有理也变成没理了,何苦呢?”
我一边说,一边悄悄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摸出一沓厚厚的黄表纸。“这样,你先从他身上下来,咱俩好商量。我送你些‘路费’,保证你路上走得宽绰些。你的冤屈,我今儿个记下了,往后逢年过节,有机会我就帮你念叨念叨,让上面知道你的苦处。”
话音落下,我左手持着黄纸,我赶紧用手掐了个诀,嘴里低声念诵起送魂的咒文。然后,我将黄纸悬在张凡头顶上方,慢慢地、有节奏地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我低沉的念咒声和张凡痛苦的呼吸声。
渐渐地,我发现张凡那双直勾勾瞪着房梁的眼睛,开始失去了焦点,变得浑浊起来。他整个人的身体开始发软,“咕咚”一声倒回床上,呼吸慢慢平稳下来,额头的温度似乎也降了些。
几乎同时,一个模糊、透着阴凉气的影子从张凡身上飘忽而起,在昏暗的房间里盘旋了一小圈,最后停在我面前,那双无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我手里的黄纸。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收好黄纸,转身走出卧室。门外,张凡的朋友正焦急地等在那里。
“好了,那东西暂时离开了张凡的身子,让我先带走。”我对老王说道,“我现在就去路口给他送点盘缠,让他安心上路。让张舅好好睡一觉,发发汗,明天早上这烧估计就能退大半。”
已经十二点了,外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来到十字路口,路灯的灯光也没有那么亮 ,我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嚓”一声,火苗窜起,点燃了手里的黄纸。橘红色的火光在夜色中跳跃,映照着我的脸。说来也怪,这鬼立刻被这火光吸引了过来,像是看见了美味的食物一样。
这个鬼影在原地打了个转,然后朝着东北方向,不急不慢地移动过去,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走了。”我低声说了一句,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了结了。
结果第二天,张姨从外地赶了回来,特地提了些水果点心找到我的店里。
“小师傅,真是太谢谢你了!”张姨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眼眶泛红,“要不是你,我家小凡这次可真就凶多吉少了。”
我请张姨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别客气,张姨,碰上了就是缘分。也是张舅命里该有这一劫,过了就好了。”
我把那天晚上的经过,特别是看到那个二十多岁、穿着旧军装的鬼魂模样,详细地跟张姨描述了一遍。
听我提到“军装”,张姨愣住了,手里的水杯顿在半空。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滴落在衣服前襟上。
“那……那可能是我堂哥……”张姨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抹了把眼泪,“那是我们老张家过去最出息的一个孩子了……”
“您慢慢说。”我把纸巾盒推到她面前。
张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我那个堂哥,当年在部队里可是提了干的,前途一片光明。人长得精神,又能干,全家人都以他为荣,指望着他光宗耀祖呢……可谁能想到,好端端的,在一次打靶训练的时候,就出了意外……人说没就没了……”
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走得太突然,连个后代都没留下。这些年,家里老人也相继走了,剩下的人天南海北的,估计……估计也没什么人记得给他烧纸送钱了……”
我听着,心里渐渐明白了。难怪那兵魂怨气那么重,横死异乡,壮志未酬,身后又如此凄凉,这口怨气憋在心里几十年,怎能不化作执念?
“张姨,”我神色郑重起来,“照您这么说,您堂哥这情况,光那天晚上送点路费把他打发走,恐怕还不够稳妥。”
张姨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小师傅,你的意思是?”
“他这是心有冤屈,念念不忘,所以才会滞留人间,甚至找到血脉相近的张舅。”我解释道,“光是送走,治标不治本。怨气不消,他可能还会找回来,或者在其他地方游荡,不得安生,对你们家里人也不好。得给他做一场正经的超度法事,化解他的执念和怨气,指引他安心上路,踏入轮回才行。”
“超度?”张姨愣了一下,“小师傅,你……你会做这个?”
我点点头:“会。我们东北出马仙有萨满的法子,专门化解这种横死冤魂的怨气,送他们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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