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东北,我没顾得上回家歇脚,拖着还有些发软的身子径直去了茶馆。关了几天门,推开门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赶紧把窗户全都打开,让清新的空气涌进来,扫地、擦桌子、烧水、归置茶具,一通忙活下来,身上倒是暖和了些,疲惫感被一种熟悉的踏实感压了下去。开茶馆就是这样,日子得泡在茶水里,按部就班,才能过得去。
收拾利索,我又特意去了趟相熟的糕点铺子,进了几样新鲜出炉、样式精巧的点心,豌豆黄得是嫩汪汪的,枣花酥得是瓣瓣分明的,摆在玻璃柜里,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刚回到茶馆摆弄妥当,掏出手机,给乔朵朵发了条微信:
【我回来了,茶馆已营业。】
几乎是秒回,乔朵朵的活力隔着屏幕都能透过来:
【那一会儿见!我带我朋友去喝茶!】
果然,没多大功夫,门口的风铃“叮铃”一响,乔朵朵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姑娘。乔朵朵一见我就笑,眼睛弯弯的:“老板,你可算回来了!这是我好朋友,叫蓝澜。”她说完,又侧过头对身旁的姑娘介绍:“蓝澜,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茶泡得特别好,地方也特别舒服的老板。”
那个叫蓝澜的姑娘朝我微微欠身,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老板好。”
“欢迎,随便坐。”我笑着点点头,示意她们找喜欢的位置。
乔朵朵熟门熟路地拉着蓝澜坐在了靠窗的,那里阳光最好。两人头碰头地看着菜单,嘀嘀咕咕。
“哎呀,桂花乌龙肯定要点的,他家的最香了!”乔朵朵的声音清亮亮的。
“好啊,听你的。”蓝澜的声音则轻柔很多,带着点顺从。
我转身去备茶,取茶、温杯、冲泡,一套流程下来,桂花乌龙的甜香已经弥漫开来。我把白瓷茶壶和两个小杯端过去,又照例送了一份刚买来的小茶点,用那个白瓷的小碟子装着,摆在桌子中央。
“谢谢老板!”乔朵朵嘴甜,蓝澜也跟着轻声道谢。
我退回到柜台后面,拿着块抹布假装擦拭茶杯,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乔朵朵身上。乔朵朵这姑娘,心思纯净,坐在那儿整个人都暖洋洋的,笑起来的时候,窗外的光洒在她身上,真跟镶了层金边似的,让人看着就舒坦。
可当我的视线移到她对面的蓝澜时,心里却“咯噔”一下。这姑娘的印堂处,不像乔朵朵那样光洁明亮,而是蒙着一层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灰气,这气息很隐晦,但逃不过我的眼睛。这让她整个人透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勉强和疲惫。
我心里念头转动,但脚下像生了根,一步也没往前迈。
医不叩门,道不轻传,师不顺路,法不空出。
干我们这行,沾的是阴阳事,担的是因果债。最忌讳的,就是自作多情,主动去揽闲事。别人没开口求助,你上赶着去说“你印堂发黑,恐有灾祸”,轻了被人当成神经病轰出来,重了,就是强行介入他人的命数轨迹,那随之而来的反噬和因果,就得你自己老老实实扛着。只有等对方真的遇到了迈不过去的坎,种种因缘际会,主动找到你头上,开口相求,这才算是得了“授权”,才能出手相助,了结因果。
蓝澜这情况,显然还没到那个份上。也许只是近期时运低,沾了点不碍事的东西,过些日子自己就散了。我若此刻贸然上前,指指点点,非但无益,可能还会惊扰了什么,平添变数。
最重要的是…乔朵朵还并不知道我具体的工作…我还是怕会吓到她。
想到这里,我收敛了目光,继续低头擦着那只早已光可鉴人的茶杯,只让耳朵留意着那边的动静。
她们俩说说笑笑, 大部分是乔朵朵在说,蓝澜在听,偶尔附和几句,声音轻柔,但那份灰气,像一根小小的刺,留在了我的眼底。
茶馆里茶香四溢,阳光正好。乔朵朵的笑声清脆悦耳,一切都是人间最安稳的模样。也许是我多心了,也许人家只是暂时的疲惫。
这时候门“砰”地一声被风撞开,猛地打破了茶馆里的宁静。
乔朵朵和蓝澜正低声说笑,闻声同时回过头。只见门口站着两个身影,是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夫妻。两人脸色灰暗,眉头紧锁。
“师傅,您这儿…能看事儿不?”老头搓着手,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神里全是焦灼。老太太跟在他身后,不住地叹气。
我连忙起身,先对乔朵朵和蓝澜点头示意,低声道:“有点急事,你们先慢慢喝茶。”随后快步走到老两口面前,压低声音:“这儿有客人,我们进里屋说。”
引着他们走进里屋,我示意他们在木桌旁坐下,倒了两杯热水推过去。“别急,先喝口水,慢慢说。”
老头双手捧着温热的杯子,好像借此汲取一点力量。他喝了一大口,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开口:“师傅,我们老两口是给郊区动物园送草料的,干了十几年了。可就是这半年,家里邪门事儿一桩接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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