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说话,就那么瞅着我妈,眼泪“吧嗒吧嗒”往炕上掉,砸出一个个小水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水泡过的棉絮:“秀兰…我的秀兰…”
我妈名字就叫秀兰,听见这声儿,她“腾”地站起来,脸色煞白:“你…你咋知道我名字?”
女人慢慢抬起手,那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我妈,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是你爹啊…秀兰…我是你爹…”
我脑子“嗡”的一声,姥爷?我姥爷前年就没了啊!
我妈当时就懵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女人(或者说,附在她身上的姥爷)继续说,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走那年冬天,穿的那件灰布棉袄,袖口磨破了,你给我缝了块蓝布…我得的是肺病,躺炕上那阵子,你天天给我熬梨水…秀兰啊,我对不起你…”
每说一句,我妈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事儿,都是姥爷生前的真事儿,尤其是棉袄袖口那块蓝布,是我妈偷偷缝的,除了家里人,外人根本不知道!我在旁边听得头皮发麻,后背一阵阵冒冷汗,这到底是真的姥爷来了,还是啥邪祟在装神弄鬼?可说得这么准,不像假的啊!
她老公也看出不对劲了,赶紧往炕边凑,双手合十作揖:“老人家,您看您这…有啥未了的心愿,跟孩子们说,别在这儿缠着了,对谁都不好不是?”
“我就是想看看秀兰…”那声音哽咽着,“她过得好不好…我走的时候,她瘦得跟根柴火似的…”
我妈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唰”地下来了,抽噎着说:“爹,我过得好…您别惦记了…您该去哪儿去哪儿吧…”
“哎…好…好…”那声音叹了口气,带着股释然,又像是舍不得,“我走了…秀兰,照顾好自己…”
她老公赶紧接话:“老人家,您放心,我这就送您上路!”说着就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念叨:“西方大路,光明普照,无灾无难,一路走好嘞!”他声音不高,却透着股穿透力,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
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屋里的房门明明插着插销,外面的院门也关得好好的,连点风都没有,可“吱呀”一声,那扇木门竟然自己往外开了道缝,冷风“飕飕”地往里灌,吹得煤油灯的火苗直晃悠。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死死盯着那扇门,明明没人碰,它咋自己开了?难道是姥爷要走了?
她老公也看见了,对着门口喊:“老人家,慢走!记得把门带上!”
话音刚落,那扇门“吱呀”一声,又自己慢慢合上了,插销“咔哒”一声归了位,跟从没开过一样。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刚才那一幕,明明就发生在眼前!张阿姨和我妈也看傻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没过几秒,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狗叫,“汪汪汪”的,叫得特别凶,像是见了啥不干净的东西,此起彼伏的,把整个胡同的狗都惊动了。
她老公站在门口听了听,松了口气,回来说:“走了,这是过路的狗见着了,在给老人家送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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