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岩石裂缝冰冷而潮湿,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陈腐气息。我侧着身,艰难地在黑暗中向前挪动。伤口每一次与粗糙岩壁的摩擦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但我不敢停下,生怕身后的追兵或者巡渊者发现这条缝隙。
裂缝一路向下,曲折蜿蜒,似乎通向山腹深处。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依旧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唯有右臂那灼热的荆棘印记,在绝对的黑暗中散发出极其微弱的、不祥的墨绿色光芒,勉强映照出眼前尺许的范围。
这印记……似乎在吸收这里的某种能量?还是仅仅因为我的情绪和身体状况而发光?
又向前挪动了一段距离,前方的空间似乎变得稍微开阔了一些,可以勉强正过身子行走。但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混合着金属锈蚀和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隐隐从前方传来。
有情况!
我立刻放缓脚步,将感知提升到极限,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
拐过一个弯角,前方豁然开朗——虽然依旧昏暗,但却是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洞穴。洞穴四周散落着各种废弃的采矿设备、锈蚀的轨道车、以及堆积如山的、某种散发着微弱辐射的矿石废料。
这里似乎是一个早已废弃的小型矿洞。
而在洞穴的中央,竟然有一小堆篝火在燃烧!跳跃的火光映照出一个背对着我、蹲在火堆旁的佝偻身影!
有人?!
我瞬间紧绷,立刻闪身躲到一台巨大的、报废的钻探机后面,屏住呼吸,仔细观察。
那个身影披着一件破烂不堪、油污斑斑的皮袄,头发胡子纠缠在一起,几乎看不清面容。他正专注地用一根金属棍拨弄着火堆,火堆上架着一个瘪瘪的金属罐,里面煮着什么东西,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略带酸涩的气味。
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和怪异,不像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反而更像是一个……常年离群索居的怪人。
是敌是友?悬空寨的人?还是其他什么存在?
我握紧了砍刀,犹豫着是否要现身。
就在这时,那个佝偻身影忽然停下了动作,头也没回,用一种极其沙哑、仿佛很久没说过话的嗓音开口道:“外面的……客人……既然来了……就出来……烤烤火吧……这里的石头……能吸走人身上最后一点热气……”
他竟然发现我了?!我自认隐藏得极好!
我心中警铃大作,没有动弹。
“嘿嘿……”他似乎笑了笑,声音干涩难听,“不用躲了……你身上的‘味道’……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上面’的囚徒味道……还有‘暗渊’的冰冷……和一点点……‘绯红’的骚味……真是……一锅大杂烩……”
他不仅能发现我,还能精准地说出我的来历?!甚至能嗅到我和红色身影短暂接触留下的气息?!
这人绝不简单!
我知道再躲下去毫无意义,反而可能激怒对方。于是深吸一口气,缓缓从钻探机后走了出来,但依旧保持着警惕的距离,砍刀横在身前。
“你是谁?”我沉声问道。
佝偻身影缓缓转过头。
火光映照下,我看到了一张被严重灼伤、布满狰狞疤痕的脸,几乎分辨不出原本的五官。只有一双眼睛,异常清澈、锐利,甚至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嘲弄,与那恐怖的面容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我是谁?”他歪着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打量着我,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一个早就该死却没死成的老矿奴?一个躲在这里啃石头的疯子?或者……你可以叫我‘掘洞人’。”
他的目光在我右臂的荆棘印记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嘲弄。
“啧啧……‘樽’的宝贝‘圣冠’印记……看来你小子有点价值,不然也轮不到被烙上这玩意。怎么?也从那鬼地方逃出来了?”
我心中微动,他果然对“上面”很了解。
“侥幸。”我简短地回答,没有放松警惕,“这里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哪里?”掘洞人用金属棍指了指周围,“这是‘樽’早就遗忘的一条劣质能量矿脉,挖到一半就废弃了,因为挖穿了岩层,渗入了暗渊的冷气,变成了死矿。我嘛……自然是为了躲清静,顺便……找点有意思的‘石头’。”
他拿起火堆旁一块不起眼的、表面有着螺旋纹路的黑色石头,在手里掂量着,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狂热。
“至于你怎么会找到这条缝……嘿嘿,算你运气好。那是我早年为了去‘旧纸堆’偷……呃,借书看,悄悄挖出来的捷径之一。可惜后来被酸雾腐蚀塌了大半,没想到还能用。”
捷径?他居然知道通往旧纸堆的捷径?还去偷书看?
这个掘洞人越来越神秘了。
“你认识库克老爹?”我试探着问。
“那个老疯子?”掘洞人撇撇嘴,“算是吧,以前一起挖过矿,探过渊。不过他后来脑子被‘母巢’的低语搞坏了,就知道守着那堆废纸做梦。比我还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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