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旧纸堆”回来,我的心思全都沉浸在那张黑色皮纸记载的古老路径上。“腐蚀胃囊”、“沉睡巨像”、“旧日码头”……这些地名光听起来就充满了危险,但这是目前唯一的、指向明确出口的线索。
库克老爹最后关于“守墓人”的癫狂警告我也记在心里,但这并不能阻止我的决心。留在悬空寨只是权宜之计,我身上的“荆棘圣冠”印记和存储的“薪火”数据,如同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来更大的灾祸。我必须尽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通过帮助寨子修补防御工事、偶尔击退小股巡渊者袭击来换取信任和物资,一边不动声色地打探关于那条古老路径的消息。
然而,收获甚微。大多数寨民对暗渊深处知之甚少,或者说充满了恐惧,不愿多谈。偶尔有几个老资历的守卫,听到“腐蚀胃囊”的名字都会脸色大变,讳莫如深,只是警告我那是一条绝路,早已被遗忘和诅咒。
唯一的例外是雷横。这个独眼壮汉似乎因为之前的并肩作战,对我多了几分欣赏和坦诚。
一次修补完被巡渊者破坏的护栏后,我递给他一块能量电池碎片(从库克老爹那里换来的),趁机问道:“雷叔,你听说过‘旧日码头’吗?”
雷横独眼中精光一闪,接过电池碎片,掂量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小子……从库克那个老疯子那儿听到的?怎么,真想去找死?”
“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我平静地回答。
雷横哼了一声,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才拉着我走到平台边缘,指着下方无边无际的黑暗,低声道:“‘旧日码头’……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据说在暗渊的极深处,有一条巨大的地下暗河,河水通往真正的‘外面’。码头就在暗河边,曾经是‘樽’早期用来运送重要物资和……‘处理’废料的地方,后来废弃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至于怎么去……老疯子没骗你,确实有条古老的‘老鼠道’,要穿过‘腐蚀胃囊’——那是一片弥漫着强酸雾气的巨大腔体,到处都是能融化骨头的陷阱;还要绕过‘沉睡巨像’——天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所有靠近它的探渊者都没回来过。就算你运气好到了码头,那里的船也早就烂光了,暗河也被落石堵塞了大半,根本出不去!”
“总得试试。”我的语气没有动摇。
雷横看了我半晌,叹了口气:“就知道劝不住你。跟你一起杀巡渊者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你小子骨子里有股疯劲,跟那些老探渊者一个德行。”
他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东西,塞到我手里:“拿着吧。这是以前一个老探渊者留下的玩意,据说靠近‘腐蚀胃囊’里某些特定金属时会有反应,能帮你避开最致命的酸雾陷阱。算是我个人投资,你要是真能摸出一条路,以后说不定寨子也能多条后路。”
我接过油布包,入手沉甸甸的,像是个罗盘。心中不由一暖:“谢谢雷叔。”
“别谢太早。”雷横摆摆手,脸色凝重,“这条路九死一生。而且,最近寨子附近有点不太平。”
“不太平?”我眉头一皱。
“嗯。”雷横点点头,独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巡逻的兄弟报告,在一些偏僻的通道和废弃平台,发现了不是巡渊者也不是寨子里的人留下的痕迹……很新的痕迹。还有人隐约看到了陌生的黑影,速度极快,不像活人……”
陌生的黑影?新的痕迹?
我的心提了起来。难道是“樽”的追兵已经摸到附近了?还是……母巢的污染者?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加强警戒吧。”我沉声道,“我也尽快准备离开。”
不能再等了。每多留一刻,不仅自己危险,也可能给悬空寨带来灭顶之灾。
我加快了准备工作的步伐。从寨子里换来了更多耐储存的食物、清水、以及一些应对酸雾的简陋防护品(主要是某种耐腐蚀的兽皮和涂抹全身的厚重油脂)。雷横给的“罗盘”我也研究了一下,果然指针在某些特定方向会有微弱反应。
然而,就在我准备就绪,计划第二天凌晨就悄悄出发的当晚。
异变发生了。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暗渊深处偶尔传来的、令人不安的水流声和风声。
我躺在自己的小窝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右臂的印记隐隐发烫,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突然!
一阵极其轻微、却绝非寻常的摩擦声,从我所住岩壁凹陷处的上方传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悄无声息地爬过岩壁!
我瞬间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绷紧,手悄悄握住了放在枕边的金属长矛。
摩擦声极其短暂,很快就消失了。
是巡渊者?它们很少主动爬到这么高的位置。
我悄无声息地起身,如同猎豹般潜到凹陷处的入口,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外面月光石的光芒暗淡,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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