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在狭窄陡峭的升降梯井道中急速下滑,失重感攫抓着心脏,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轨道摩擦发出的刺耳噪音。上方母巢禁区的激烈战斗声和恐怖嘶鸣迅速远去,最终被彻底隔绝,仿佛跳出了另一个噩梦,又坠入一个未知的深渊。
黑暗中,只有掌心那枚沉甸甸的、刻满纹路的金属存储装置传来的冰冷触感,提醒着我方才那场短暂而惨烈的遭遇并非幻觉。
“薪火未绝”……
那叛军战士粗犷的吼声和决绝的身影,依旧在脑中回荡。他们为何救我?仅仅因为我和“樽”为敌?那个“老烟鬼”又是谁?是哑舍那个枯瘦老者吗?这“薪火”又到底是什么?
无数疑问盘旋,但此刻无从解答。
下滑持续了远比想象更长的时间,这井道的深度令人咋舌。终于,速度开始减缓,井道逐渐变得平缓,最终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和金属扭曲的呻吟,我重重地摔落在一堆柔软潮湿的杂物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咳……咳咳……
我挣扎着从一堆不知名的、散发着霉味的织物碎片中爬起,剧烈地咳嗽着,浑身骨头如同散架般疼痛。
环顾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极高处那个小小的井道入口,投下一点微乎其微的光晕,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空气潮湿冰冷,带着浓重的尘土味和金属锈蚀味,但那种母巢区域的甜腥诡异气息已经消失。
这里似乎是一个封闭已久的地下空间。
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墙壁,上面似乎刻着一些模糊的纹路。脚下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和杂物。
摸索着前行了几步,指尖忽然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柱状的物体——似乎是一盏老式的应急灯?
我试着按动开关。
咔哒。
一丝微弱的、昏黄的光线勉强亮起,灯罩上布满污垢,光线只能照亮周围一小片区域。
借这微光,我看清了自己所在——一个不大的圆形舱室,似乎是升降梯的底层终点站。舱室墙壁上挂着一些早已失效的指示牌和操作面板,风格古老。角落里堆着一些破损的箱子和废弃物。
而在正对面的墙壁上,一扇厚重的、看起来极其坚固的圆形金属气密门紧紧关闭着,门上有一个巨大的手动转轮,锈蚀严重。
门的上方,刻着一行模糊却依旧可辨的字迹
【紧急避难所 07 - 数据归档室】
避难所?数据归档室?
我的心跳陡然加速!难道这里就是那场古老叛乱中,叛军们最后的据点之一?那个存储装置里所谓的“薪火”,就是指保存在这里的……数据?
我立刻看向手中的金属柱体。它的一端有一个标准的数据接口,虽然古老,但型号依稀可辨。
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气密门。门边的墙壁上,有一个嵌入式的、同样布满锈蚀的数据读取控制台!控制台屏幕漆黑,但接口看起来与我手中的存储装置匹配!
难道……这存储装置是钥匙?
强烈的冲动促使我走上前,拂去控制台上的厚厚灰尘,小心翼翼地将存储装置插入接口。
严丝合缝!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械声响从控制台内部传来。紧接着,屏幕猛地亮起,散发出幽蓝的光芒!一行行古老的、跳跃的代码快速闪过!
嗡——
沉重的气密门内部传来一阵锁具解除的沉闷声响!门缝处积攒的灰尘簌簌落下。
成功了!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那冰冷锈蚀的手动转轮,用尽全身力气,开始艰难地旋转!
嘎吱——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仿佛在唤醒一个沉睡已久的幽灵。转轮极其沉重,每转动一分都异常艰难。
终于!
哐当!
一声重响,所有锁具彻底解除。我用力一推,厚重的气密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缓缓向内侧打开!
一股更加陈腐、却带着某种纸张和电子元件特有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应急灯昏黄的光线投入门内,照亮了内部的景象。
那一刻,我屏住了呼吸。
门后是一个并不算特别巨大,但却摆满了无数金属档案架的房间。架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各种规格的黑色数据存储方块(一种比我现在手里更古老的存储介质),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许多档案架之间,还摆放着一些早已停止运作、落满灰尘的大型数据处理终端和投影设备。
这里的一切,都凝固在了某个过去的时刻,保存得出乎意料的完整。
这就是“撕裂黎明”叛军留下的遗产?他们拼死守护的“薪火”?
我怀着敬畏和好奇,缓缓走入这片尘封的数据库。手指拂过冰冷的档案架,目光扫过那些标签早已模糊的数据块。
控制台屏幕依旧亮着,上面显示着一条简单的指令:【“薪火”密钥验证通过。最高权限授予。请选择访问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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