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面包车像一具移动的铁棺材,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颠簸行驶,车厢内弥漫着机油、汗水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我靠在冰凉的车壁上,感受着加强版“醒酒”药粉带来的、如同退潮后般的虚弱与相对的清明。
大脑深处的抽痛和嗡鸣减轻了,但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刻入了骨髓。后腰那荆棘王冠的印记在药膏的作用下暂时沉寂,像一头蛰伏的凶兽。
教官坐在副驾驶,如同冰冷的石雕,没有任何交流的意愿。车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边缘逐渐过渡到荒凉的郊野,最后拐进了一条隐蔽的、似乎是废弃的厂矿道路。
最终,车辆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挂着某废弃化工厂牌子的锈蚀大铁门前停下。司机按了几下喇叭,长短不一,像是某种暗号。
沉重的铁门缓缓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倾斜的、深邃的混凝土通道,里面亮着惨白的光源,仿佛通往地底深处。
面包车驶入通道,铁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天光。空气瞬间变得阴冷潮湿,带着浓重的消毒水、金属锈蚀和一种……类似发酵谷物的、微酸微醺的奇特气味。
这里就是“樽”的外围训练基地?一个藏在地下的发酵车间?
车辆在通道尽头一个更宽敞的、像是地下停车场的地方停下。这里停着几辆同样不起眼的车辆,灯光昏暗,几个穿着灰色作训服、眼神麻木冷漠的人正在搬运一些箱子。
教官推门下车,冷冷甩给我一句:“跟上。”
我踉跄着跟在他身后,腿脚依旧发软。那些搬运工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扫过我,没有任何好奇,只有一种司空见惯的漠然,仿佛我只是一件新到的货物。
我们穿过几道需要指纹和虹膜验证的厚重气密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被改造过的地下空间,挑高极高,顶部是纵横交错的粗大管道和照明系统。空间被分割成不同的区域:有些摆放着各种我看不懂的、像是精密仪器又像是刑具的金属设备;有些则是简单的格斗场、障碍跑道;甚至还有一个区域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里面似乎有光影在不断变幻。
空气中那种微酸微醺的“发酵”气味更加浓郁了,还混合着汗味、血腥味、以及各种难以言喻的、属于不同“能力”散发出的微弱“信息味道”,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杂醇”气息。
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人体酿酒厂,而我们,都是被扔进来等待“发酵”的原料。
“这里是‘发酵车间’。”教官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带着冰冷的回音,“你们这些半成品、残次品、还有像你这样的‘问题原料’,都会在这里接受初步的‘处理’和‘催化’。”
他的用词冰冷,让我极其不适。
他带着我走到一排简陋的、像是军营里的上下铺前。“这是你的铺位。编号737。从今天起,你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他指了指贴在上铺的一个金属铭牌。
737。一个冰冷的数字。
“放下东西,换上衣柜里的作训服。十分钟后,三号训练区集合。”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我看着那狭窄坚硬的床铺,和旁边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柜,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荒诞感和压抑。
这就是我未来的“家”?
我打开柜子,里面只有两套灰色的、粗糙的作训服,和一双磨损严重的旧靴子。
没有选择。我默默地换下身上那套早已脏破不堪的衣服,穿上作训服。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粗糙的触感。
十分钟后,我跟着其他几个同样穿着灰色作训服、面色麻木、眼神空洞的“学员”,走进了三号训练区。
这里像是一个健身房和电刑室的结合体。周围摆放着各种增强力量的器械,但中央却有几个奇怪的金属座椅,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线缆和闪烁着指示灯的仪器。
一个身材高壮、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眼神凶戾的男人站在那里,像是等待猎物的屠夫。他手里拿着一个电子板。
“新来的?”他目光扫过我,如同打量牲口,“737?听说你是个‘问题原料’,还被‘圣冠’贴了标?”
他的声音粗嘎难听,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一丝……兴奋?
周围的几个“学员”闻言,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丝警惕和排斥。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
“哼,不管你来之前是什么,到了这里,就是一堆需要被‘催化’的烂泥!”疤脸男冷笑一声,“今天的课目——‘耐受力’初步催化。让你们这些脆弱的‘瓶子’先习惯一下‘酒劲’,别还没装东西就自己炸了!”
他指了指那些金属座椅:“躺上去!”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但我看到其他几个学员已经麻木地走过去,僵硬地躺下,任由工作人员用拘束带固定住他们的手脚和头部。
我也只能依言照做。冰冷的金属紧贴后背,拘束带勒进肉里,带来强烈的束缚感和屈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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