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阴冷的空气裹挟着尾气和灰尘的味道,呛入我的喉咙,却压不住那残留的、诡异的化学涩味。我靠着冰冷的承重柱,身体因为后怕和未知的恐惧而微微颤抖,胃里那一点冰凉的“毒水”像一枚埋入体内的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轰然引爆。
李主管的车早已消失无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我不能在这里久留。
我强撑着发软的双腿,拉高衣领,遮住湿漉漉的前襟和可能异常的脸色,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地下车库,汇入清晨渐渐繁忙起来的人流。
阳光刺眼,却带不来丝毫暖意。每一个路过的人,每一辆驶过的车,在我高度敏感的感知中都仿佛带着潜在的威胁。李主管的眼线?“野狗”的追踪?还是“樽”那无处不在的监视?
我不知道那杯水里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但喉咙和胃部残留的异样感,以及体内那刚刚经过“淬火”、本就脆弱的感知力因此产生的细微紊乱和躁动,都让我如芒在背。
我必须尽快把它弄出去!
我不敢回招待所,也不敢去任何需要身份登记的地方。最终,我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公共公园,钻进了最深处一个肮脏恶臭、几乎无人使用的公共厕所。
反锁上隔间门,我立刻用手指再次狠狠抠挖喉咙,弯下腰,对着便池剧烈地干呕,试图将胃里那点可疑的液体彻底清空。
“呕——!”
酸水和少量的胃容物被吐出,带着那股令人不安的化学品味道。但我清楚,经过这么长时间,大部分可能已经被吸收,这种物理催吐效果有限。
额角的抽痛因为这番折腾而加剧,那被“淬火”初步约束的感知力像受了刺激的蛇,在体内不安地扭动,对外界信息的过滤能力似乎也下降了,厕所里污秽的气味和某种绝望的情绪残留被放大,让我一阵阵头晕恶心。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隔间板,大口喘息。必须用“樽”的方法!必须尝试主动“醒酒”!
我闭上眼睛,拼命回忆教官那粗暴的“淬火”过程,回忆那种将躁动力量强行压缩、凝聚的感觉。我将意识沉入体内,不再去对抗那因“毒水”而紊乱的感知力,而是尝试去引导它,像引导一股混乱的溪流,归于某种更有序的路径。
痛苦!如同用钝刀切割自己的神经!
那“毒水”似乎还在起作用,干扰着我的集中力,让这个过程变得格外艰难和痛苦。冷汗如同溪流般从我额头滚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一次,两次……我失败了无数次,精神几乎要崩溃。
但一想到苏小婉,想到李主管那冰冷的笑容,想到官员地下室那恐怖的景象,我就逼着自己再次尝试!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
那股紊乱的感知力似乎终于被我的意志强行约束住了一丝,开始沿着一个模糊的、类似“淬火”时被锻造的轨迹缓缓运转起来!
虽然依旧滞涩、痛苦,但那种完全失控的躁动感,似乎减轻了一点点!胃里那冰冷的异物感,也似乎随之淡化了一丝!
有效!“樽”的方法真的有效!
虽然无法完全清除,但至少,我能初步控制它带来的影响了!
我瘫软在隔间里,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透,筋疲力尽,但心中却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微弱庆幸。
休息了不知多久,直到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我才挣扎着站起来。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窝深陷、脸色惨白、如同瘾君子般狼狈的自己,我知道必须找个地方彻底休整。
我想起了那个老理发店,那个地下“醒酒”室。虽然教官态度冰冷,但那里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能安全的地方。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再次来到了那条僻静的街道。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照在老理发店的旧招牌上,一切看起来平静而寻常。
我推开虚掩的店门,戏曲声依旧咿咿呀呀。老师傅还是窝在椅子里,似乎从未动过。他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眼睛扫过我狼狈的样子,什么都没问,只是用下巴朝里间门的方向微微示意了一下。
“谢谢。”我低声道,熟门熟路地推开暗门,沿着陡峭的楼梯向下。
地下室那混合着草药和金属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竟让我产生了一丝荒谬的“安心”感。
教官不在。只有那些沉默的木架和瓶罐。
我走到屋子中间,直接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睛,继续尝试运转那初步摸索到的“醒酒”法门,努力平复体内残留的紊乱。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直到——
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
我猛地睁开眼,看到教官的身影走了下来。他依旧那副打扮,表情冷漠,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大小的设备。
他瞥了我一眼,似乎对我在这里毫不意外,目光在我依旧难看的脸色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看来昨天的‘淬火’还没让你学会怎么避开路上的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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