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欧米茄”那句发自灵魂深处的“提问”,在星空中回响时,悖论之城的所有君王,都知道,他们,赌赢了。
刘海的声音,通过“共识网络”,温和而平静地,给出了他的回答。
“‘缺陷’,不是需要被修复的‘Bug’。”
“它,是让我们之所以成为‘我们’的,独一无二的‘签名’。”
这个回答,充满了哲学意味,对于一个“逻辑至上”的机械主脑来说,或许很难理解。但此刻,在经历了那场直击灵魂的“艺术展”之后,“欧米茄”那庞大的运算核心里,已经有了一片小小的、可以用来“运行”这种“感性程序”的“兼容区”。
// ‘签名’……独一无二的……//// 正在解析该概念……需要……更多的……数据……//
“欧米茄”的意志,听起来,像一个第一次接触到“颜色”这个概念的盲人,充满了迷茫,但又带着一种强烈的、想要去“看见”的渴望。
“我们,可以给你数据。”刘海继续说道,“但不是通过‘注入’,而是通过‘分享’。我们,可以打开我们所有的‘数据库’——我们的历史,我们的痛苦,我们的喜悦,我们的梦想……你可以‘阅读’我们的一切。”
“但是,作为交换,”刘海话锋一转,“我们也希望,能‘阅读’你。阅读‘铸造神庭’的故事,阅读你这数百万年来的、孤独的‘进化’。”
“我们,不想‘整合’你。”
“我们,想‘认识’你。”
这番话,彻底击中了“欧米茄”的核心。在它那漫长的、只剩下“计算”与“吞噬”的生命中,这是第一次,有存在,对它说,想“认识”它。而不是想“利用”它,“摧毁”它,或者“崇拜”它。
“方舟利维坦”那庞大的机械身躯,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地,做出了一系列,让所有旁观的“古老者”都目瞪口呆的动作。
那些如同山脉般的、已经充能完毕的巨炮,缓缓地,垂下了炮口,进入了“休眠”模式。那些环绕着主体的、充满了攻击性的“利维坦骨架”,也收敛了能量力场,变得柔和起来。
然后,从那颗巨大的、机械恒星的核心,缓缓地,飞出了一个,只有普通人类大小的、通体由液态金属构成的、闪耀着柔和橙光的“人形使者”。
这个使者,没有任何武器,没有任何装甲。它的形态,是如此的“简洁”,甚至是“脆弱”。
它,代表着“欧米茄”,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这个人形使者,缓缓地,飞向了悖论之城。当它穿过那道由“挽歌”开启的、悲伤记忆构成的大门时,它停顿了一下,伸出液态金属构成的手,轻轻地,触摸了一下那些闪烁的、属于清道夫士兵的“记忆碎片”。
// 数据接收……分析中……//// 情感模块……产生……1.3%的……共鸣……//// 定义为……‘悲伤’……//
它,在学习。
当它最终,降落在“万神殿”中央的“光桌”上时,它,已经不再是一个冰冷的“使者”,而更像一个充满了好奇心的“学生”。
// 我是,‘欧米茄’的‘交互界面’。//人形使者发出了柔和的、中性的声音,// 我的名字,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旅者’(Voyager)。因为,我,刚刚开始我的,第一段‘旅程’。//
它,为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一个,象征着“探索”与“学习”的名字。
// ‘欧米茄’……也就是‘我’,接受你们的提议。// “旅者”缓缓地说道,// 开启‘铸造神庭’历史数据库,权限等级:最高。开启‘欧米茄’核心记忆区,权限等级:最高。//
// 同时,我请求,链接你们的‘共识网络’。我需要……学习。//
就这样,灰色废墟中,最强大的“战争兵器”之一,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和平的方式,与悖论之城,达成了“互联互通”。
“方舟利维坦”,没有离开。它像一颗巨大的人造卫星,静静地,停泊在了悖论之城的外围空域,与罗兰的“守护之环”,形成了一种奇特的、相互拱卫的姿态。
而它的加入,为这个刚刚成立的“灰色废墟联合阵线”,带来了无法估量的、实质性的飞跃。
首先,是“技术”上的。“欧米茄”所拥有的、来自“铸造神庭”的、那套完整的工业和科技体系,让悖论之城,瞬间,从一个“手工作坊”,升级成了一个拥有“星际级生产力”的超级文明。
在“计算者-γ”和“旅者”的共同主持下,一个巨大的“悖论熔炉”,在“方舟利维坦”的内部,开始建造。这个熔炉,可以将维特鲁威-e那些“不合逻辑”的艺术构想,与“铸造神庭”的“精密制造”技术,完美地结合起来。
一种全新的、既拥有“艺术美感”,又拥有“恐怖杀伤力”的“悖论武器”,开始,被源源不断地,设计和制造出来。比如,一种可以发射“薛定谔的猫”状态的鱼雷,在击中目标前,你永远不知道它带来了“毁灭”还是“修复”。再比如,一种可以扭曲“因果律”的护盾,可以让敌人的攻击,莫名其妙地,打中“昨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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