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尚未完全苏醒,青石板路上只有零星早起的摊贩在忙碌,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特有的腥气与早点铺传来的淡淡食物香气。镇内有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招牌老旧,油漆剥落,上面写着"四通杂货"四个字。
徐逸风让其他人在镇外一处隐蔽的密林中等候休息,自己则稍作易容,换上一身普通的青布衣衫,用药物稍稍改变了肤色和面部细节,使之看起来更像一个寻常的行商,然后独自一人踏着晨露,走向那家杂货铺。
铺子里光线昏暗,仅靠一盏昏黄的油灯照明。各种货物从地板一直堆到房梁,散发着咸鱼、干货、药材、皮革等混杂的气味,浓郁得几乎令人窒息。一个戴着瓜皮帽、穿着油腻长衫、胖乎乎的中年掌柜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发出轻微的鼾声,一副算盘搁在手边,几本泛黄的账本散乱地堆在一旁。
徐逸风走到柜台前,屈起手指,用一种特定的、轻重缓急富有韵律的节奏轻轻敲了敲台面。
那胖掌柜的鼾声顿停,眼睛睁开一条细缝,一丝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成睡眼惺忪的模样。他慢悠悠地抬起头,打着长长的哈欠,拖长了声音:"客官要点什么?小店......"他的话说到一半,看清徐逸风易容后却依旧熟悉的眼神时,猛地顿住,哈欠打了一半卡在嘴里,脸上露出极度惊愕的神情,胖乎乎的下巴肉抖了一下,随即那惊愕迅速化为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小眼睛飞快地扫视了一下门口和窗外。
"......要点关外的老山参,要十年以上的。"徐逸风低声道,声音平稳,说出接头的暗语。
胖掌柜脸上的肥肉再次抖动了一下,小眼睛仔细地、几乎是贪婪地打量着徐逸风,仿佛要确认什么。片刻后,他压低声音,语气变得完全不同:"十年以上的可金贵,存货不多,得从后面库房拿。客官里边请?"他指了指通往后院的一扇不起眼的、被货架半掩着的小门。
徐逸风微微颔首,不再多言,随他穿过堆满杂物的狭窄过道,走进后院一间窗户被封死、密不透风、只点着一盏小油灯的小屋。屋里堆满了各种箱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和灰尘的味道。
一关上门,那胖掌柜立刻变了脸色,激动地压低声音,几乎语无伦次:"徐......徐爷?!真是您?!老天爷,您怎么......怎么突然到我这小地方来了?外面风声紧得很,黑白两道,官面私底下,到处都在找您!画影图形都贴到我这小镇来了!您这是捅了多大的马蜂窝啊?"此人正是朱掌柜,他搓着手,既兴奋又紧张。
"朱老板,别来无恙。"徐逸风笑了笑,扯下易容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长话短说,我需尽快西行,要可靠的路引、足够的盘缠、御寒的衣物、干粮药材,还要几匹好脚力。可能办到?"
朱掌柜脸上立刻露出为难之色,胖脸皱成了包子:"徐爷,您要的这些东西,放在平时,那都不叫事儿!我老朱分分钟给您置办齐整!可眼下......您惹的这麻烦可不小啊!赫连部那帮杀才,跟疯狗似的四处嗅探,还有官面上的某些大人物,也在明里暗里撒网!特别是往西去的各路关卡、渡口、驿站,盘查得比铁桶还严!苍蝇飞过去都得辨个公母!您这......您这简直是往刀尖上撞啊!"他压低了声音,"听说......听说还牵扯了宫里头的事?"
徐逸风神色不变,从怀中取出一件小小的信物------一枚看似普通、边缘却刻着细微云纹的铜钱,轻轻放在桌上。"用'隐麟'的渠道,尽量避开官卡,走商队私道,古驿道也行。价钱好说,按规矩加倍。"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朱掌柜看到那枚铜钱,瞳孔微微一缩,显然知道这代表什么。"隐麟"是一个比他的网络更隐秘、收费极高但也更可靠的组织,专为特殊人群服务,据说背后有极大的势力支撑。他沉吟片刻,脸上的肥肉颤了颤,一咬牙,一拍大腿:"成!既然徐爷信得过,又动用了'隐麟',我老朱拼着这铺子不要了,也给您把事办妥帖!最迟明晚这个时辰!东西和人我都给您安排稳妥!不过......"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西路艰难,近来更不太平。北边蒙古诸部不太安分,马贼也比往年猖獗。特别是祁连山那边,邪门得很!风声鹤唳!有好几拨淘金客、探矿的,甚至附近喇嘛庙里的喇嘛,都莫名其妙失了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官府去查了几次,也不了了之。都说......山里闹鬼,或者出了什么吃人的精怪。您务必万分小心!"
"有劳了。这些我会留意。"徐逸风点头,将铜钱推过去,"此外,帮我留意两个人。"他简洁而清晰地描述了藤原健一郎的外貌特征和可能出现的、家族内部某些特定人物的举止习惯,"若有他们的消息,尤其是西去的动向,想办法通过老办法通知我。"他留下了"隐麟"专用的紧急联络方式和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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