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苑内,灯火初上。
窗扉紧闭,将秋夜的凉意与府中可能存在的窥探隔绝在外。桌案上,那封来自方济同的认罪书已被顾瑾小心收起,放在紫檀盒子中。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却仿佛蕴含着足以掀翻整个沈府的力量。
沈澈脸上的激动尚未完全平复,他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设想着如何利用这封认罪书,将王芸熙一举打入地狱。“姐,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是不是应该立刻把这认罪书交给父亲?或者……直接捅到京兆尹府去!”
顾瑾坐在桌边,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规律而轻缓的“嗒、嗒”声,如同她脑海中正在精密运转的思绪。她摇了摇头,目光沉静如水:“直接交给父亲?母亲之死,即便他未必知晓王芸熙背后站着成国公府,但他的默许已是事实。这封信若只交给他,他只会权衡利弊,设法压下,甚至可能为了保全沈府声誉,反过来指责我们伪造证据,构陷嫡母。至于京兆尹府……” 她唇角泛起一丝冷嘲,“李大人刚判了沈枫,此刻怕是对沈府的案子避之唯恐不及,没有十足把握和来自上方的压力,他不会轻易接手这等涉及尚书府主母的陈年谋杀案。”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拿着这铁证干等着?” 沈澈有些焦躁,复仇的火焰在胸腔燃烧,让他难以平静。
“等?自然不是干等。”顾瑾停下敲击的手指,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我们要主动创造时机,一个让王芸熙避无可避,也让父亲无法回护的时机。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借此事,看清这潭水底下,究竟还藏着哪些鱼。”
她站起身,走到那堆积如山的账册前,随手拿起一本,翻看着上面漏洞百出的记录,语气逐渐变得冷硬:“王芸熙如今虽被禁足,形同废人,但她经营沈府内宅多年,树大根深,沈婉仪更是心思缜密,绝不会坐以待毙。她们现在最怕什么?”
沈澈思索片刻,答道:“怕我们查清母亲的嫁妆,怕她们贪墨的事情败露!”
“没错。”顾瑾颔首,指尖拂过账册上模糊的字迹,“所以,我们必须要‘专心致志’地查账。不仅要查,还要大张旗鼓地查,要将那些账目中明显的亏空、不合常理的支出,一笔笔、一项项,整理成清晰的条陈。动静要弄得足够大,大到让汀兰水榭那边,即便隔着高墙,也能感受到步步紧逼的压力。”
她看向沈澈,眼神锐利如鹰隼锁定猎物:“然后,我们便拿着这份条陈,去‘请教’那位精明的钱账房。不必逼问得太紧,只需将疑点一一摆在他面前,看他如何自圆其说。更要让府里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姐弟,正在一点一点地,撬动王芸熙经营多年的根基,将她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沈澈恍然,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姐,你是想打草惊蛇?逼她们自己露出马脚?”
“是引蛇出洞。”顾瑾纠正道,语气带着运筹帷幄的冷静,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在布置陷阱,“王芸熙如今被困,能依靠的只有沈婉仪和她可能残存的势力。当我们对账目的逼迫越来越紧,当她们感觉快要藏不住那些肮脏秘密时,她们必然会有所行动。或是狗急跳墙,意图销毁更多证据;或是想办法向外求援,联系成国公府;甚至……可能再次动用阴私手段,对付我们。”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只有她们动了,我们才能找到破绽,才能顺藤摸瓜,看清她们背后究竟是成国公府内的谁在主导这一切,才能知道……那封认罪书,应该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发挥它最大的威力,给予致命一击。”
沈澈听着姐姐抽丝剥茧般的分析,只觉得心潮澎湃,又带着一丝寒意。他从未想过,看似枯燥的查账背后,竟能牵扯出如此环环相扣、凶险万分的博弈。“我明白了,姐。那我们接下来具体怎么做?”
顾瑾转身,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从容,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决绝:“明日,我们去拜访镇国公府!”
沈澈闻言,脸上却浮现出担忧之色:“可是姐……自从母亲离世后,我们便与外祖母他们逐渐疏远,甚至在外祖父去世时,咱们都未能回去奔丧……他们,他们会愿意见我们吗?会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 他所说的,也正是顾瑾心中所担忧的。原主沈婉清懦弱无能,慕容玥死后,镇国公府虽有心照拂,但原主在王芸熙的威胁恐吓下,主动疏远了外祖家,甚至在外祖父慕容铮去世时,都未能到场,此举无疑深深伤了慕容家众人的心。
顾瑾本想着等母亲的事情彻底解决、有了底气之后再登门请罪,但眼下形势逼人,不得不提前了。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沈澈:“澈儿,有些事情,早晚都要面对。是我伤了他们的心,自然该我去道歉,去弥补。不管他们是否能够原谅我,这都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也是我们必须迈出的第一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穿书嫡女要掀桌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穿书嫡女要掀桌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