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水榭,门窗紧闭,帘幕低垂,烛火跳跃驱不散坟墓般的死寂与寒意。
沈婉仪僵坐梳妆台前,铜镜映出毫无血色的脸,妆容被冷汗浸花,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恐惧与濒临崩溃的僵硬。手中死死攥着“石南藤安否?”的催命草纸,指节泛白。
王芸熙焦躁踱步,锦缎裙摆沙沙作响更添烦躁,脂粉掩不住惊惶怨毒:“查出来没有?!秋月呢?!守夜的婆子都死了?!废物!让人把东西塞到眼皮底下!一定是慕容家余孽!沈澈那小崽子?不……”
“母亲!”沈婉仪嘶哑尖利打断,强行压抑颤抖,“闭嘴!慌有用吗?!现在不是追查!”她看着镜中扭曲的脸,深吸气强迫冷静,“不管是谁,他在警告!现在最重要的是……”
话音未落,院门被巨力轰然撞开!
“砰——!”
门板撞击墙壁巨响震耳!沉重迅疾的脚步声如闷雷滚入,带着杀伐之气!
“奉老夫人之命!押夫人、大小姐祠堂问话!阻拦者死!”刘嬷嬷冰冷肃杀的声音如寒铁交击!
“什么?!”王芸熙如踩尾之猫跳起,血色尽褪,难以置信!祠堂?!老夫人?!这么快?!她心中瞬间被巨大的惊疑和恐慌填满!祠堂问话?!为什么?!为了什么?!沈初宜那个蠢货的事?还是……松鹤堂的事?!
“刘嬷嬷!”王芸熙强作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试图上前,“这……这是何意?老夫人为何突然要我们去祠堂?可是初宜那丫头又惹了什么事?还是……”
沈婉仪也猛地站起身,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温婉却苍白的笑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与关切:“是啊,刘嬷嬷。祖母有何吩咐,直接遣人来传话便是,何须劳动您亲自前来?这般阵仗,倒叫我们母女惶恐不安了。可是……可是五妹妹在祠堂出了什么岔子?若是如此,我们定当……”
刘嬷嬷面无表情,如同冰冷的石雕,对王芸熙的试探和沈婉仪的故作姿态视若无睹。她甚至没有看她们一眼,目光平视前方,只有那肃杀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一切虚与委蛇:“老夫人严令,即刻前往祠堂!夫人、大小姐,请吧!莫要为难老奴!” 语气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更是对她们所有疑问的彻底无视!
这反常的、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王芸熙最后一丝侥幸!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若只是沈初宜的事,刘嬷嬷绝不会是这副如临大敌、讳莫如深的样子!
沈婉仪的心也猛地沉了下去!刘嬷嬷的闭口不言,这不同寻常的严厉和肃杀,让她心中那根名为“石南藤”的弦瞬间绷紧到了极致!难道是……难道是那封催命符……被祖母知道了?!不!不可能这么快!除非……除非沈初宜那边……出事了?!而且……是足以掀翻一切的大事!
一股灭顶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沈婉仪!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那张如同烙铁般的草纸!指尖的冰凉触感让她猛地一个激灵!
“不!我不去!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来抓我?!滚开!”王芸熙被刘嬷嬷的冷漠彻底激怒,恐惧化为歇斯底里的尖叫,挥舞着双手试图反抗。刘嬷嬷带来的婆子如铁钳扭住她手臂,任凭尖叫踢打纹丝不动!
“大小姐,请。”刘嬷嬷冰冷目光转向沈婉仪,不容抗拒。两个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她冰冷僵硬的手臂。
沈婉仪身体剧颤,如被毒蛇缠住。巨大的恐惧几乎将她淹没,但求生的本能和多年养成的算计在这一刻压倒了崩溃!就在被架着转身、即将踏出内室门槛的刹那,她看似因恐惧而踉跄,身体猛地向旁边自己的心腹大丫鬟秋月方向一歪!
混乱中,无人注意的角度。沈婉仪染着蔻丹、冰凉刺骨的手指,如同毒蛇吐信,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秋月因搀扶而伸出的手心里,狠狠划下一个字——“父”!
指尖的力道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几乎刺破皮肤!同时,一个细如蚊蚋、却清晰如冰锥般的声音,借着身体的遮挡,钻入秋月耳中:
“找老爷!快!石南藤!”
秋月浑身剧震!瞳孔骤然收缩!掌心那无形的刺痛和“石南藤”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巨大的恐惧和主子的命令让她瞬间明白了这无声指令的分量!她死死咬住下唇,压下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借着搀扶沈婉仪的动作掩饰,重重点了一下头,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将那血淋淋的“父”字烙印在掌心!
沈婉仪随即被婆子们强硬架走,低垂着头,散乱发丝遮住半边脸,只余绝望死寂,以及眼底深处那抹被强行压下的、毒蛇般的幽光。
王芸熙刺耳尖叫咒骂被扼断,只剩呜呜闷哼,如死狗般拖出,发髻散乱,衣裙沾尘,脸上扭曲怨毒恐惧。
汀兰水榭门重重关上,留一地狼藉死寂。秋月混在惊惶的丫鬟中,心脏狂跳,掌心那个无形的“父”字和“石南藤”如同烙铁!她悄然退向阴影,寻找脱身报信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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