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仪唇边的笑意终于染上了真实的、却毫无温度的残忍,“五妹妹还在祠堂里关着呢。每日里清水馒头,听说饿得直哭嚎,人都瘦脱了相,小脸蜡黄。崔姨娘那颗心,怕是早就被放在油锅里反复煎炸了无数遍!她不敢怨祖母,那是自寻死路。更不敢怨我们,那是她赖以生存的靠山。那这股日夜灼烧、无处发泄的邪火,该冲谁发?又能冲谁发?”
她凑近王芸熙,声音如同最毒的蛇在耳畔嘶嘶吐信,冰冷的气息几乎拂在王芸熙的耳廓:“沈婉清如今独占御赐栖梧苑,穿的是簇新的锦缎,戴的是老夫人赏的赤金头面,屋里烧的是上好的银霜炭,份例银子流水似的花,那叫一个风光无限!俨然一副正经嫡小姐的派头!可她的宝贝女儿初宜呢?却在阴冷潮湿的祠堂里啃着冷硬如石的馒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崔雁那点心胸,那点浅薄的见识和护犊子的疯劲,如何能忍?如何能平?她只会觉得,是沈婉清抢走了本该属于她女儿的风光,是沈婉清害得她女儿遭此大罪!这滔天的恨意和妒火,就是现成最好用的刀!”
沈婉仪的眼神闪烁着恶毒而兴奋的光芒,如同点燃了引线的火药:“母亲,您只需现在移步芳菲院,不必多费唇舌,只需‘不经意’地提一句二妹妹在栖梧苑如何‘安享富贵’、‘备受荣宠’,再‘真心实意’地‘感叹’一句五妹妹在祠堂如何‘清苦煎熬’、‘日渐消瘦’,最后,再‘忧心忡忡’地提那么一句:二妹妹一个未嫁女,如此独占亡母御赐的嫁妆院子,于礼法不合,恐惹外人非议,万一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参父亲一本‘治家不严’、‘纵女逾礼’,连累了老爷的官声和沈家百年清誉,那可如何是好……?”
她看着王芸熙眼中越来越亮、越来越怨毒的光芒,声音如同魔咒:“您只需轻轻拨动这根弦,崔雁那点浅薄心思和护女心切的熊熊怒火,自然会顺着您给的梯子,疯狂地往上爬!她必定会迫不及待地、如同一头发了疯的母兽般,冲到父亲面前,去哭诉,去‘仗义执言’!去告诉父亲,沈婉清如何‘恃宠生娇’、如何‘不懂规矩’、如何‘可能给沈家招来弥天大祸’!她越是说得情真意切,越是显得‘大公无私’、‘一心为主’,父亲……就越会觉得她言之有理,那根刺,也就扎得越深!”
“好!好一个借刀杀人!好一个四两拨千斤!”王芸熙眼中怨毒的光芒大盛,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解恨、如同毒花盛放般的笑容,连日来的憋屈仿佛一扫而空,“让崔雁那个没脑子的蠢货先去闹!去当这个急先锋!去触父亲的霉头!等父亲心里那根刺被崔雁这蠢刀挑得又深又痛,晚上我再过去,顺着她的话茬,再添上几把淬了剧毒的柴禾,把‘可能连累沈家’、‘可能触怒天颜’的后果说得更重些!把沈婉清独占御赐的‘张扬’和‘不懂事’渲染得更不堪些!父亲权衡利弊,必然会对沈婉清那丧门星心生嫌恶!到那时,我看她还怎么在栖梧苑安坐!老夫人再疼她,还能拗得过老爷不成?”
母女俩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同样阴冷、刻毒而志在必得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沈婉清被沈忠亲自斥责、灰溜溜搬出栖梧苑的狼狈模样。沈婉清,你就算侥幸占了栖梧苑又如何?这把由你那好弟弟和愚蠢庶妹亲手引燃、再由崔雁这蠢妇亲自捅出去的怒火,终究会把你和你那点可怜的体面,烧得干干净净,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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