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逼仄的秘道里,空气黏稠得如同凝固的血。
顾昭珩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掠过一抹厉色,那股若有似无的桂花油甜香,像一条无形的毒蛇,缠上了他的警觉。
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定安侯府的老夫人酷爱桂花,但此香金贵,工艺繁复,只有每年老夫人寿宴那一日,才会由她最信赖的贴身张嬷嬷亲手燃上三炷,以示尊崇。
府中上下,便是得了赏,也绝不敢私用。
如今,这侯府深宅的专属气息,竟诡异地弥漫在这荒山古寺的地下秘道之中。
这绝非巧合!
要么,是有人将侯府的禁物带到了此处;要么……这座看似与世隔绝的古寺,早已与定安侯府暗中勾结,沆瀣一气!
一瞬间,无数线索在顾昭珩脑中串联炸开,一张针对苏晚棠、甚至牵连更广的阴谋大网,已然显形。
他脸色一沉,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阿檀,护好小姐!”
话音未落,他高大的身影已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地动了。
他并未急于前行,而是逆着那香气最浓郁的方向,贴着湿滑冰冷的石壁,一寸寸地仔细探查。
阿檀心头一紧,立刻将虚弱的苏晚棠护在身后,警惕地环顾四周,手中紧紧攥着一把防身的匕首。
终于,顾昭珩在一处离地约七尺高的石壁前停下。
那里有一道几乎与石缝融为一体的通风口,微弱的气流正是从那儿渗入,带来了致命的香气。
他足尖在地面轻点,身形拔高,伸手探入那狭窄的缝隙之中。
片刻,他落下地来,摊开手掌。
一枚小巧的鎏金耳坠,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耳坠样式精美,却非时下流行款式,更引人注目的是,在坠子底部,刻着一个极不起眼的徽记——一朵半开的婉柔莲。
这是定安侯府庶女,苏婉柔的私人徽记!
就在此时,一直昏沉的苏晚棠悠悠转醒,她睫毛轻颤,甫一睁眼,便看到了顾昭珩手中的物证。
她没有寻常女子的惊愕,反而发出一声淬了冰的冷笑,声音沙哑却锋利如刀:“她倒是会装无辜,一副菩萨心肠的白莲花脸底下,藏着的,从来都是蛇蝎之心。”
众人只见她眸光一寒,随即又缓缓闭上双眼。
她靠在阿檀身上,看似力竭,但一只手却悄然抬起,指尖在虚空中急速颤动,像是在描摹着什么无形的符文。
紧接着,她的指尖落于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飞快地划动,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卜算。
顾昭珩和阿檀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扰。
他们知道,这是苏晚棠身为卦门传人,在耗费心神窥探天机。
不过短短十数息,苏晚棠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清冷的凤眸中,此刻竟翻涌着惊涛骇浪,她死死盯着顾昭珩,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看见了……在梦里……她跪在佛前,手里捧着一碗……一碗血莲羹!她把它……喂给了那个老方丈!”
“血莲羹?!”阿檀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煞白,“小姐,您没看错?那……那可是用至亲之血,辅以七七四十九种珍奇药材,熬制七天七夜才能成的续命邪药!传说中,只有身负最纯正卦门血脉的人,其血才能作为药引,熬成真正的血莲羹!”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苏晚棠身上。
至亲之血,卦门血脉……这碗血莲羹的源头,不言而喻。
蜷缩在角落里,一直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地藏童子,在听到“血”、“莲”二字时,浑浊的双眼突然亮了一下。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抱着头喃喃自语:“我……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那个很香的女人,她逃走前,偷偷跑到后山的莲花池,把一滴血滴了进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带着孩童回忆往事时的笃定:“她对着池水说,‘若有血脉归来,此池必见红光’。后来……后来没过多久,池水真的……真的在晚上泛起了淡淡的红色……老方丈看见了,高兴得不得了,立刻就下令,让我们在寺里建起了那片灯阵,说……说要恭迎‘母灯归来’!”
说到这里,他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晚棠,眼神里充满了恍然大悟:“是你!一定是你!我记起来了,每次你偷偷跑到寺庙附近,后山的莲花池水,都会泛起很轻很轻的涟漪!老方丈说那不是风吹的,是血脉感应!原来……原来你就是他们要等的‘母灯’!”
真相如同一道惊雷,在每个人的心头炸响。
原来,苏婉柔早已布下此局,以苏晚棠的血为引,与老方丈合谋,炼制邪药。
而这整座寺庙的灯阵,就是为了囚禁苏晚棠这盏所谓的“母灯”而设!
“走!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顾昭珩当机立断,收起耳坠,一把将地藏童子拎起,另一手扶住摇摇欲坠的苏晚棠,朝着秘道的尽头疾行。
秘道出口是一扇厚重的石门,上面刻满了朱红色的符咒,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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